領頭的紅龍將信將疑,倒是後頭一條紅龍立刻伸長脖子與他交頭接耳。饒是鱗片層層疊疊,風鈞璨還是看出那頭譏笑艾諾絲兒的龍臉色變了。
他對著艾諾絲兒垂下龍首,低聲以古龍語與她交談。聽不見他們交談內容,卻能看到艾諾絲兒神情少見地嚴肅。
那當口,風鈞璨昂首期盼許久的遠古巨龍終於撕破虛空。帶著巨大龍威的龍吟自裂開的破口傾瀉而出,赤紅色的龍爪率先露出、將裂開得破口扯裂更大。他的口中唱著連風鈞璨也沒聽明白意思的龍語,一票紅龍受到先祖龍威壓迫,只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克雷爾與他們一眾法師的處境比起紅龍好了不只一點半點。
「你聽不懂齁,他再說他有東西要給深淵之女。你看她的臉色雖然沒變脖子跟耳朵卻有點紅,八成是什麼小禮物或信物吧。」母神八卦地與風鈞璨分享自己的觀察。風鈞璨緊閉著嘴,是要抵禦遠古巨龍那強得沒邊的龍威免得他牙齒打顫咬了嘴。絕不是因為太無言了不想回應母神。
他還聽見父神尷尬的咳嗽聲。風鈞璨真希望父神出來制止母神或者稍微吐槽一下也好。可他沒有,倒是放任母神追問風鈞璨感想。
母神太煩人,風鈞璨沒忍住清了一口喉嚨。
頓時遠古巨龍的龍威平息下來。紅龍化為梳著兩球麻花辮子的大眼紅髮小妮子眨巴著眼睛朝風鈞璨走來。
「這跟說好的設定不一樣啊!你們不是說他是什麼叫做阿爾卡巴的啥啥嗎?」
「對啊,他也穿越了嘛!你忘了穿越的鐵則是變性嗎?」母神在一旁涼涼地回道。
「咳。」小妮子先是對著風鈞璨說了幾句古龍語,發覺他沒聽懂自己說話的意思。跟著清了嗓子。然後風鈞璨便發現他與創世雙生神的頻道被個沒聽過的蒼老男神嗓插播了。
「阿爾卡巴你需要同步一下嗎?」
「諾。」男神音簡短直接地回覆母神的善意。風鈞璨對著小蘿伸出手才想阻止便聽到母神宣布大功告成的回應。
「智慧之女的世界觀真是新鮮,若有機會真想去你那世界看看!」
「對吧對吧!」
「靠!我的世界觀都要被你們一神一龍弄壞了啦--」活到這麼大第一次這麼後悔自己是個宅男的風鈞璨在發覺時間被阿爾卡巴停下後,終於奔放地讓自己崩潰的神情出現在自己臉上。
「哎唷,誰讓剛剛古龍語你聽不懂呢?」
「我錯了我會更加用心學古龍語的,拜託你用龍語跟我講話……」風鈞璨第一次明白什麼叫『書到用時方恨少』有誰明白長著張下垂無辜眼的軟萌妮子臉的遠古巨龍站在你面前,用高冷重砲男神音『糾咪>.^』的感覺有多麼令人無言?
「不要糾咪了!要講什麼正事快點說!我要被你搞得精神分裂了啦!」
「阿爾卡巴特地過來還能幹嘛?當然是要來跟你締結契約啊。」母神話裡口氣像在嘲笑風鈞璨的智商。
「混到遠古巨龍要訂個契約還要面對面這麼費工哦?」風鈞璨囧了一下。
「只有守護契約必須面對面,其餘只要落個神識印記便足夠。」阿爾卡巴解釋道,「與遠古巨龍有關的咒其實都是將自己的存在變成龍的所有物,不必這麼大費周章。守護咒比較麻煩,必須面對面並且精神與肉體相通才能完成。」
風鈞璨雙手舉著大叉,對著阿爾卡巴後退好幾步。
「你想幹嘛?我、我是純直男不搞百合的!」
巨龍毫不遮掩地笑了兩聲。
「不必。」他的右手輕輕拂過風鈞璨左眼下的肌膚,「肉體相通的方法不只你想的那種,雖然我的確不介意這具肉體的性別是什麼。將我的一部分移轉到你身上也是一種辦法,別讓莉狄莉雅諾嚇唬就信。」
「這樣就行了。」
「什麼?你的一部分?」風鈞璨緊張了起來,立刻低頭尋找自己身上有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若是長出一條尾巴還是爪子就糟了。「你拿了什麼給我?」
「一片龍鱗。」他點了點風鈞璨的左頰,「在這裡。」
「精神相通勒?」風鈞璨還是緊張,一般說的心意相通不都是講說交往前的心意相通嗎?他不會真要搞基了吧?
「你們不是精神相通了嗎?」莉狄莉雅諾無言地問道。
「是啊,不是相通了嗎?」蒼老的聲音響起。
「這樣也行?」風鈞璨張大了嘴。
「你這外掛真是開夠大了,不只作弊器全開還撿了一個金手指。」母神聳聳肩,「嘖嘖。」
「嘖嘖。」阿爾卡巴搭腔,接著說道:「等會兒我會掩蓋人類對這件事情的記憶,並修正智慧之龍對你的印象。從此之後你便是智慧之女的身分。黑龍少主麻煩些倒也不妨事,稍微跟他下點暗示倒也不是不能溝通。」女孩沉吟著,神情非常認真。「稍後將時光逆流會兒,黑龍的事情簡單搞定!」
事情輕而易舉地解決,風鈞璨站在一旁看著紅龍逐條破解,很有不現實的感覺。
過些時候他終於舉起手,扯了阿爾卡巴的袖子:「為什麼你肯幫我?」
「為什麼?」他扭過頭來,與風鈞璨目光相交。隨即破壞形象地在蘿莉面前豎起一根中指。「巴提姆屠戮我智慧之龍兩個聚落,既然這盤博弈是賭你與他,我自然是希望你這一邊勝出。兩個聚落,好幾萬的子裔。」阿爾卡巴拉住風鈞璨的衣領,神色猙獰地道:「我已與法則下注。你能勝出,那巴提姆殘餘的精神肉體都歸我有。如此我自然助你。」
「這傢伙也太惹人厭了吧……」
「他為了贏什麼都做哩,上一回屠龍是因為半身降生在紅龍族裡。」母神在一旁補充:「阿爾卡巴又不能出手,只能恨恨的看。」
「母神,我問妳哦。」一抹靈光突然閃過,風鈞璨連忙問道。「上個獲得法則眷顧的人是誰啊?」
「咦?我以為你能猜到耶。」母神意外地回覆。
「妳怎麼說我怎麼好像能猜到答案啊?」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就是巴提姆呀,他跟法則許願要當個魔王。」
「但他太囂張太壞了,最後被大賢者切成一罐一罐封印起來長灰塵了。」元素母神笑嘻嘻地說道,彷彿被封起來的東西不是魔王,而是一甕等著明年挖出來的醃梅子。
時光逆流。風鈞璨本以為會有什麼倒帶般的特效,眾人皆退我獨站之類的。
事實卻非如此。阿爾卡巴以咒將父神短暫地從他們的空間召來。阿萊雷斯諾本屬混沌與毀滅。與遠古巨龍以龍語及神言一併唱咒的同時,風鈞璨看見男子與少女身後大量湧出文字。是他不識得的古龍語及從未見過的神言。
那些文字離開神祇往著羅威等人衝去,越見透明。直至再也看不見。他卻清楚地曉得那些文字並非進入眾人體內,而是緩緩包覆他們。
待詠唱結束,阿爾卡巴以龍語喊了聲意味著「封印」的詞彙。風鈞璨的程度就只能聽懂這樣,他開始思考自己該如何惡補古龍語。遠古巨龍對古龍語的造詣相對於他就是魔法師與麻瓜的關係,以個麻瓜的角度來看:眼前的少女真是超帥的!帥得不得了!即使他根本聽不懂少女說些什麼,仍然不能阻止自己往遠古巨龍腦殘粉的標的前進。
如若他的古龍語程度不能追上阿爾卡巴,那麼,能讓女人耳朵懷孕得男神音就會在他腦中與他交談。倘若是平常的交談也罷,偏生阿爾卡巴不走父神寡言少語吐槽役路線。他跟母神同個最高指導原則--跟隨穿越者的世界觀。不只如此,遠古巨龍還熱愛惡意賣萌。
帶著惡意,滿懷著惡意的那種。
話說回來,在他封印完一眾法師記憶後,那些文字又從他們身上浮出,帶著完整的畫面與記憶來到遠古巨龍身畔。他隨意揮手便將帶著記憶的載體毀滅成灰燼,同時間的父神也將殘餘的咒粉碎,「人類的部分就這樣吧。」父神的口氣輕描淡寫,彷彿他們方才粉碎的不是眾人的記憶,而是幾顆小石頭。
「謝了,欠你一次。」
父神簡單地朝阿爾卡巴執禮,復又將目光轉向風鈞璨的方向:「現在有三位古神壓著你贏,爭氣點。」
「哦。」風鈞璨沒多想便應了阿萊雷斯諾。
父神逕自走入虛空,也帶走他與母神和風鈞璨的聯繫。
面對紅龍,阿爾卡巴輕鬆許多。他只是簡單地擺手,眼前紅龍便消失在風鈞璨眼中。他嚇了一跳:「龍勒?」女娃兒扭頭問著女孩。
「送回龍族,他們現在認為一直以來的智慧之女就是你。」
「這麼容易?」風鈞璨臉上帶著訝異。
「當然。」阿爾卡巴朝他偏了偏腦袋。隨即,風鈞璨眼前的女孩在他面前幻化為英俊丰朗的男子。一頭與少女同色的紅色短髮配著白皙的肌膚,他的鼻樑上夾著單邊鏡片。微微笑著的容貌帶著親人的氣質。
「就算我內裡是男的,我也覺得你好帥啊阿爾!」
「要不要考慮成為真正的智慧之女?我不介意你性別的。」男子對他勾起嘴角,笑容裡除了魅惑還是魅惑。
「這就免了,感謝抬愛!」說到底,他的笑容還是讓風鈞璨下意識菊花緊了一緊……
阿爾卡巴不介意,可他很介意啊!
風鈞璨暗暗想道。
時間尚未恢復流動,對克雷爾的禁錮卻提前解開。阿爾卡巴在黑龍對意識的掌控前粉碎周遭景物。四周不再是法師高塔及旁的景物綠意盎然,取而代之是一片荒蕪龜裂的深棕色大地,他們站立在一處神廟之前。
阿爾卡巴扯了張秋千到風鈞璨身旁,表示他可以坐在那樣搖晃的小玩意上。類似的秋千他也見過莉狄莉雅諾乘著。小妮子順從地爬到位子上坐好,屁股坐穩那一刻,克雷爾已經恢復行動,並且對阿爾卡巴俯首跪拜。
雖然他倆都維持著人形的模樣,交談所用的語言卻是古龍語。風鈞璨只能拉長耳朵用力去聽,認真程度不輸當年高三應付聽力測驗。
阿爾卡巴自然是注意到風鈞璨在後頭一臉認真的模樣,與克雷爾交談結束後他狀似親暱地揉了揉表情開始顏藝的金髮女孩,他的嗓音在風鈞璨腦中響起:「快點學會古龍語吧。」
「我會的……」風鈞璨一臉沉痛的答應。方才阿爾卡巴對他科科了。如此性感的男神音與他講話口氣這麼宅,還是自己造成的……風鈞璨覺得自己罪過很大。
「不過你到底跟克雷爾說了啥啊?我好想知道好好奇啊!」
「簡單的說就是我告訴他你已經是智慧之女了。」阿爾卡巴回了風鈞璨一句廢話。
「這種既成事實不是我想問的,你到底跟他說了啥啦!」風鈞璨同學指著那頭的克雷爾,口氣非常地不客氣。
克雷爾一直都只聽風鈞璨以人類語同阿爾卡巴交談,卻不見遠古巨龍開口。再怎麼傻都懂了他倆的溝通方式。方才的談話內容只是阿爾卡巴單方面和他說風鈞璨是智慧之女的候選者之一,觸發如此大的龍威並引來紅龍是意外。他已經處份那些擅動的紅龍。但,智慧之女的候選人並非唯一,不希望其他人發現風鈞璨的存在而跑來這頭對他不利,周遭所有人對於此時此刻發生的事情都已經被他抹除,身為黑龍的克雷爾不是阿爾卡巴能動的對象,那是對另外一位遠古巨龍的冒犯。才與他交代這個情況。
克雷爾雖為深淵巨龍少主,對諸位遠古巨龍挑選伴侶的方式卻一點概念也沒有。話雖如此,有件事情他卻非常清楚--風鈞璨臉上不會無端多出一片紅色龍鱗。
列斯塔這熊孩子的確成功將這妮子嫁給遠古巨龍了!
不,實際狀況比嫁出去還要糟一些。
人家嫁出去好歹是一對一,風鈞璨這狀況簡直是在訂婚時才發現新娘候選人有一打!
等一切恢復正常,他得好好懲罰列斯塔才行。
這頭的黑龍太陽穴隱隱跳著憤怒的青筋,那頭的紅龍則完美自風鈞璨身上獲得打太極的奧義。風鈞璨穿越前的確是四兩撥千斤的高手,沒想到自己精通將話題重點帶開這件事情竟會在這麼久之後給自己造成麻煩。
說實話,風鈞璨真想回到過去打自己幾拳並怒吼幾聲:「你他媽不要這麼會帶風向轉話題好不好?」
與阿爾卡巴的纏問最後以失敗告終,風鈞璨悄悄將目光轉向克雷爾。既然紅龍的嘴比蚌還緊,那他只好改從黑龍嘴裡挖出他想知道的東西了!
「我跟他講了要保密。」阿爾卡巴看透風鈞璨的心思,涼涼地道。
「你是不是講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所以才要瞞著我!」風鈞璨的態度與發現丈夫外遇幹了什麼不可告人事情的太太有87分像。
沒人記得風鈞璨誤念咒文而爆發龍威差點爆了整個凡克立姆鎮的事情,也沒人對他臉上莫名出現的紅色龍鱗發表意見。自然得宛如風鈞璨天生臉上就長著這種人類沒法自主生長的玩意。
克雷爾在列斯塔興致勃勃地將禱文拿到自己面前時將字條抽起,沉著臉將列斯塔牽回法師高塔。據說列斯塔在庭院的花圃被克雷爾盯著拔完所有雜草,並受了整下午的碎碎念薰陶。到了晚上,風鈞璨剛回法師高塔正打算在客廳當顆馬鈴薯順便等晚餐出爐時,列斯塔已經自覺地跑到風鈞璨身旁小媳婦樣地表示自己不該拿那危險地玩意給他。差點他就把自己妹子嫁給遠古巨龍了。
姑且不去吐槽列斯塔他妹妹是怎麼回事,風鈞璨一臉慶幸地表示「好險好險」,不過他心底非常用力地吐槽:我已經被嫁過去啦!臉上那枚紅色鱗片就是證據啊證據。
被迫想起自己成為智慧之女這件事情的風鈞璨有苦難言。總不能跟列斯塔說「不,其實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你真拿那破紙給我,我也打死都不會念出來。」吧?
他們重複了上午的事情,羅威與艾諾絲兒領著風鈞璨與列斯塔抵達樹林的練習場。除了沒再把手扣地上並把土牆高高豎起來並含了隻無辜的蟲子,風鈞璨的表現比第一次接觸時還要亮眼。
小妮子謊報自己從道格拉斯的書房裡看過一點元素理論的東西,還有模有樣地照抄了艾諾絲兒的「風能助長火也能打滅火」的理論。成功匡過羅威與艾諾絲兒兩人後,羅威便將下一階段,也就是由魔法師進階魔導師的考題解說給風鈞璨聽。
由魔法師進階的實戰考題是:「預判」
預判是一種技巧,經由魔力波動的方向來預測對手接下來對自己使用的魔法是什麼。一些運用言靈便能役使的咒文施放的過程不需要吟詠咒文。但魔力卻還是需要與元素之力互動。
不同屬性的咒語應對不同元素之力共鳴,魔力產生的波動與共鳴方式絕不可能相同。意味著只要熟悉元素之力共鳴的方式或者魔力波動的方向,法師完全可以判斷眼前對手正在使用什麼魔法。
「預判需要大量練習。」羅威簡單地作總結。
其實每個人在施放魔法時,魔力與元素共鳴的方式是一模一樣的。不過,瞬發魔法與經由咒文施放的魔法,因為媒介不同而擁有不同的共鳴路徑。所以,預判雖然不見得肯定要人陪著練習,卻還是需要旁人陪著熟悉。
原因很簡單,這是屬於魔法師的考核題目。一般來講,能瞬發一、兩種魔法已經算程度極好的魔法師。對於他們能夠發動瞬發的魔法,練習預判肯定不是太大的問題。總有幾種屬性是他們無法利用言靈便成功發動的魔法,這種時候,導師大人或者陪同練習的法師的存在便很重要。
對此,羅威又對風鈞璨需不需「大量練習以便熟悉魔力波動」的問題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這妮子所有屬性基礎魔法都能夠瞬發,除了土牆術外,另外三系元素箭矢還能連發。這……應該已經對魔力波動很熟悉了才對。
「不用妄下結論,試一次。」艾諾絲兒不愧是羅威的導師大人,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孩子在煩惱什麼她一眼便看了出來。她瞥了眼風鈞璨,直接讓羅威試一次。
「這麼說也是。」逕自煩惱到非常後頭的羅威壓根忘了自己沒與風鈞璨說過規則。他自然地對著小女娃兒招招手表示自己要看看他對魔力波動的熟練度,順便讓他體會一次什麼是預判。
風鈞璨不曉得自己要大難臨頭,還一臉憨直地點頭。
艾諾絲兒倒是發現了羅威忽略的事情,但她並沒提醒自家徒弟這件事情。相對地,她專注地盯著羅威與風鈞璨的動作,只要這妮子來不及將魔法擋住貨是打滅,她就會直接張開元素護盾將風鈞璨包覆起來。
「來囉,火球連發。」
「哇靠!又來!」風鈞璨非常敏捷,看準了火球彈道他一個懶驢打滾在草地上翻了三圈,完美閃避羅威射來那四顆火球。
在場眾人一片無言,尷尬的沉默在風鈞璨想起自己以物理方式成功閃避羅威得攻擊後,肆無忌憚地蔓延開來。
「……那個,我可以解釋。」風鈞璨泥人似地從地上爬起,抹著泥的手揩了把臉頰,把自己的臉蛋抹得像隻花貓。只是他想了又想還是沒想到怎麼解釋的方法比較好。總不能學列斯塔同學賣希爾達吧?
風鈞璨苦惱地抹了抹額頭,又將泥巴糊在自己劉海下。舉起了擦乾淨的右手表示:「再來一次。」
羅威笑了起來。
「別動,羅威大人先幫你擦擦臉。」
風鈞璨這才想起自己剛還在地上打滾,低頭一看還真不得了。他的左手抹著厚厚一層泥,髒得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右手則頗乾淨,除了一點乾草卡在指縫間,幾乎看不到泥巴的蹤跡。想來剛才他抓臉又摸頭的,全都糊在他那張小臉蛋上了。
他站在那兒看著羅威拿著手帕走來,內心冒起瀑布汗。
那當口,風鈞璨昂首期盼許久的遠古巨龍終於撕破虛空。帶著巨大龍威的龍吟自裂開的破口傾瀉而出,赤紅色的龍爪率先露出、將裂開得破口扯裂更大。他的口中唱著連風鈞璨也沒聽明白意思的龍語,一票紅龍受到先祖龍威壓迫,只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克雷爾與他們一眾法師的處境比起紅龍好了不只一點半點。
「你聽不懂齁,他再說他有東西要給深淵之女。你看她的臉色雖然沒變脖子跟耳朵卻有點紅,八成是什麼小禮物或信物吧。」母神八卦地與風鈞璨分享自己的觀察。風鈞璨緊閉著嘴,是要抵禦遠古巨龍那強得沒邊的龍威免得他牙齒打顫咬了嘴。絕不是因為太無言了不想回應母神。
他還聽見父神尷尬的咳嗽聲。風鈞璨真希望父神出來制止母神或者稍微吐槽一下也好。可他沒有,倒是放任母神追問風鈞璨感想。
母神太煩人,風鈞璨沒忍住清了一口喉嚨。
頓時遠古巨龍的龍威平息下來。紅龍化為梳著兩球麻花辮子的大眼紅髮小妮子眨巴著眼睛朝風鈞璨走來。
「這跟說好的設定不一樣啊!你們不是說他是什麼叫做阿爾卡巴的啥啥嗎?」
「對啊,他也穿越了嘛!你忘了穿越的鐵則是變性嗎?」母神在一旁涼涼地回道。
「咳。」小妮子先是對著風鈞璨說了幾句古龍語,發覺他沒聽懂自己說話的意思。跟著清了嗓子。然後風鈞璨便發現他與創世雙生神的頻道被個沒聽過的蒼老男神嗓插播了。
「阿爾卡巴你需要同步一下嗎?」
「諾。」男神音簡短直接地回覆母神的善意。風鈞璨對著小蘿伸出手才想阻止便聽到母神宣布大功告成的回應。
「智慧之女的世界觀真是新鮮,若有機會真想去你那世界看看!」
「對吧對吧!」
「靠!我的世界觀都要被你們一神一龍弄壞了啦--」活到這麼大第一次這麼後悔自己是個宅男的風鈞璨在發覺時間被阿爾卡巴停下後,終於奔放地讓自己崩潰的神情出現在自己臉上。
「哎唷,誰讓剛剛古龍語你聽不懂呢?」
「我錯了我會更加用心學古龍語的,拜託你用龍語跟我講話……」風鈞璨第一次明白什麼叫『書到用時方恨少』有誰明白長著張下垂無辜眼的軟萌妮子臉的遠古巨龍站在你面前,用高冷重砲男神音『糾咪>.^』的感覺有多麼令人無言?
「不要糾咪了!要講什麼正事快點說!我要被你搞得精神分裂了啦!」
「阿爾卡巴特地過來還能幹嘛?當然是要來跟你締結契約啊。」母神話裡口氣像在嘲笑風鈞璨的智商。
「混到遠古巨龍要訂個契約還要面對面這麼費工哦?」風鈞璨囧了一下。
「只有守護契約必須面對面,其餘只要落個神識印記便足夠。」阿爾卡巴解釋道,「與遠古巨龍有關的咒其實都是將自己的存在變成龍的所有物,不必這麼大費周章。守護咒比較麻煩,必須面對面並且精神與肉體相通才能完成。」
風鈞璨雙手舉著大叉,對著阿爾卡巴後退好幾步。
「你想幹嘛?我、我是純直男不搞百合的!」
巨龍毫不遮掩地笑了兩聲。
「不必。」他的右手輕輕拂過風鈞璨左眼下的肌膚,「肉體相通的方法不只你想的那種,雖然我的確不介意這具肉體的性別是什麼。將我的一部分移轉到你身上也是一種辦法,別讓莉狄莉雅諾嚇唬就信。」
「這樣就行了。」
「什麼?你的一部分?」風鈞璨緊張了起來,立刻低頭尋找自己身上有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若是長出一條尾巴還是爪子就糟了。「你拿了什麼給我?」
「一片龍鱗。」他點了點風鈞璨的左頰,「在這裡。」
「精神相通勒?」風鈞璨還是緊張,一般說的心意相通不都是講說交往前的心意相通嗎?他不會真要搞基了吧?
「你們不是精神相通了嗎?」莉狄莉雅諾無言地問道。
「是啊,不是相通了嗎?」蒼老的聲音響起。
「這樣也行?」風鈞璨張大了嘴。
「你這外掛真是開夠大了,不只作弊器全開還撿了一個金手指。」母神聳聳肩,「嘖嘖。」
「嘖嘖。」阿爾卡巴搭腔,接著說道:「等會兒我會掩蓋人類對這件事情的記憶,並修正智慧之龍對你的印象。從此之後你便是智慧之女的身分。黑龍少主麻煩些倒也不妨事,稍微跟他下點暗示倒也不是不能溝通。」女孩沉吟著,神情非常認真。「稍後將時光逆流會兒,黑龍的事情簡單搞定!」
事情輕而易舉地解決,風鈞璨站在一旁看著紅龍逐條破解,很有不現實的感覺。
過些時候他終於舉起手,扯了阿爾卡巴的袖子:「為什麼你肯幫我?」
「為什麼?」他扭過頭來,與風鈞璨目光相交。隨即破壞形象地在蘿莉面前豎起一根中指。「巴提姆屠戮我智慧之龍兩個聚落,既然這盤博弈是賭你與他,我自然是希望你這一邊勝出。兩個聚落,好幾萬的子裔。」阿爾卡巴拉住風鈞璨的衣領,神色猙獰地道:「我已與法則下注。你能勝出,那巴提姆殘餘的精神肉體都歸我有。如此我自然助你。」
「這傢伙也太惹人厭了吧……」
「他為了贏什麼都做哩,上一回屠龍是因為半身降生在紅龍族裡。」母神在一旁補充:「阿爾卡巴又不能出手,只能恨恨的看。」
「母神,我問妳哦。」一抹靈光突然閃過,風鈞璨連忙問道。「上個獲得法則眷顧的人是誰啊?」
「咦?我以為你能猜到耶。」母神意外地回覆。
「妳怎麼說我怎麼好像能猜到答案啊?」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就是巴提姆呀,他跟法則許願要當個魔王。」
「但他太囂張太壞了,最後被大賢者切成一罐一罐封印起來長灰塵了。」元素母神笑嘻嘻地說道,彷彿被封起來的東西不是魔王,而是一甕等著明年挖出來的醃梅子。
時光逆流。風鈞璨本以為會有什麼倒帶般的特效,眾人皆退我獨站之類的。
事實卻非如此。阿爾卡巴以咒將父神短暫地從他們的空間召來。阿萊雷斯諾本屬混沌與毀滅。與遠古巨龍以龍語及神言一併唱咒的同時,風鈞璨看見男子與少女身後大量湧出文字。是他不識得的古龍語及從未見過的神言。
那些文字離開神祇往著羅威等人衝去,越見透明。直至再也看不見。他卻清楚地曉得那些文字並非進入眾人體內,而是緩緩包覆他們。
待詠唱結束,阿爾卡巴以龍語喊了聲意味著「封印」的詞彙。風鈞璨的程度就只能聽懂這樣,他開始思考自己該如何惡補古龍語。遠古巨龍對古龍語的造詣相對於他就是魔法師與麻瓜的關係,以個麻瓜的角度來看:眼前的少女真是超帥的!帥得不得了!即使他根本聽不懂少女說些什麼,仍然不能阻止自己往遠古巨龍腦殘粉的標的前進。
如若他的古龍語程度不能追上阿爾卡巴,那麼,能讓女人耳朵懷孕得男神音就會在他腦中與他交談。倘若是平常的交談也罷,偏生阿爾卡巴不走父神寡言少語吐槽役路線。他跟母神同個最高指導原則--跟隨穿越者的世界觀。不只如此,遠古巨龍還熱愛惡意賣萌。
帶著惡意,滿懷著惡意的那種。
話說回來,在他封印完一眾法師記憶後,那些文字又從他們身上浮出,帶著完整的畫面與記憶來到遠古巨龍身畔。他隨意揮手便將帶著記憶的載體毀滅成灰燼,同時間的父神也將殘餘的咒粉碎,「人類的部分就這樣吧。」父神的口氣輕描淡寫,彷彿他們方才粉碎的不是眾人的記憶,而是幾顆小石頭。
「謝了,欠你一次。」
父神簡單地朝阿爾卡巴執禮,復又將目光轉向風鈞璨的方向:「現在有三位古神壓著你贏,爭氣點。」
「哦。」風鈞璨沒多想便應了阿萊雷斯諾。
父神逕自走入虛空,也帶走他與母神和風鈞璨的聯繫。
面對紅龍,阿爾卡巴輕鬆許多。他只是簡單地擺手,眼前紅龍便消失在風鈞璨眼中。他嚇了一跳:「龍勒?」女娃兒扭頭問著女孩。
「送回龍族,他們現在認為一直以來的智慧之女就是你。」
「這麼容易?」風鈞璨臉上帶著訝異。
「當然。」阿爾卡巴朝他偏了偏腦袋。隨即,風鈞璨眼前的女孩在他面前幻化為英俊丰朗的男子。一頭與少女同色的紅色短髮配著白皙的肌膚,他的鼻樑上夾著單邊鏡片。微微笑著的容貌帶著親人的氣質。
「就算我內裡是男的,我也覺得你好帥啊阿爾!」
「要不要考慮成為真正的智慧之女?我不介意你性別的。」男子對他勾起嘴角,笑容裡除了魅惑還是魅惑。
「這就免了,感謝抬愛!」說到底,他的笑容還是讓風鈞璨下意識菊花緊了一緊……
阿爾卡巴不介意,可他很介意啊!
風鈞璨暗暗想道。
時間尚未恢復流動,對克雷爾的禁錮卻提前解開。阿爾卡巴在黑龍對意識的掌控前粉碎周遭景物。四周不再是法師高塔及旁的景物綠意盎然,取而代之是一片荒蕪龜裂的深棕色大地,他們站立在一處神廟之前。
阿爾卡巴扯了張秋千到風鈞璨身旁,表示他可以坐在那樣搖晃的小玩意上。類似的秋千他也見過莉狄莉雅諾乘著。小妮子順從地爬到位子上坐好,屁股坐穩那一刻,克雷爾已經恢復行動,並且對阿爾卡巴俯首跪拜。
雖然他倆都維持著人形的模樣,交談所用的語言卻是古龍語。風鈞璨只能拉長耳朵用力去聽,認真程度不輸當年高三應付聽力測驗。
阿爾卡巴自然是注意到風鈞璨在後頭一臉認真的模樣,與克雷爾交談結束後他狀似親暱地揉了揉表情開始顏藝的金髮女孩,他的嗓音在風鈞璨腦中響起:「快點學會古龍語吧。」
「我會的……」風鈞璨一臉沉痛的答應。方才阿爾卡巴對他科科了。如此性感的男神音與他講話口氣這麼宅,還是自己造成的……風鈞璨覺得自己罪過很大。
「不過你到底跟克雷爾說了啥啊?我好想知道好好奇啊!」
「簡單的說就是我告訴他你已經是智慧之女了。」阿爾卡巴回了風鈞璨一句廢話。
「這種既成事實不是我想問的,你到底跟他說了啥啦!」風鈞璨同學指著那頭的克雷爾,口氣非常地不客氣。
克雷爾一直都只聽風鈞璨以人類語同阿爾卡巴交談,卻不見遠古巨龍開口。再怎麼傻都懂了他倆的溝通方式。方才的談話內容只是阿爾卡巴單方面和他說風鈞璨是智慧之女的候選者之一,觸發如此大的龍威並引來紅龍是意外。他已經處份那些擅動的紅龍。但,智慧之女的候選人並非唯一,不希望其他人發現風鈞璨的存在而跑來這頭對他不利,周遭所有人對於此時此刻發生的事情都已經被他抹除,身為黑龍的克雷爾不是阿爾卡巴能動的對象,那是對另外一位遠古巨龍的冒犯。才與他交代這個情況。
克雷爾雖為深淵巨龍少主,對諸位遠古巨龍挑選伴侶的方式卻一點概念也沒有。話雖如此,有件事情他卻非常清楚--風鈞璨臉上不會無端多出一片紅色龍鱗。
列斯塔這熊孩子的確成功將這妮子嫁給遠古巨龍了!
不,實際狀況比嫁出去還要糟一些。
人家嫁出去好歹是一對一,風鈞璨這狀況簡直是在訂婚時才發現新娘候選人有一打!
等一切恢復正常,他得好好懲罰列斯塔才行。
這頭的黑龍太陽穴隱隱跳著憤怒的青筋,那頭的紅龍則完美自風鈞璨身上獲得打太極的奧義。風鈞璨穿越前的確是四兩撥千斤的高手,沒想到自己精通將話題重點帶開這件事情竟會在這麼久之後給自己造成麻煩。
說實話,風鈞璨真想回到過去打自己幾拳並怒吼幾聲:「你他媽不要這麼會帶風向轉話題好不好?」
與阿爾卡巴的纏問最後以失敗告終,風鈞璨悄悄將目光轉向克雷爾。既然紅龍的嘴比蚌還緊,那他只好改從黑龍嘴裡挖出他想知道的東西了!
「我跟他講了要保密。」阿爾卡巴看透風鈞璨的心思,涼涼地道。
「你是不是講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所以才要瞞著我!」風鈞璨的態度與發現丈夫外遇幹了什麼不可告人事情的太太有87分像。
沒人記得風鈞璨誤念咒文而爆發龍威差點爆了整個凡克立姆鎮的事情,也沒人對他臉上莫名出現的紅色龍鱗發表意見。自然得宛如風鈞璨天生臉上就長著這種人類沒法自主生長的玩意。
克雷爾在列斯塔興致勃勃地將禱文拿到自己面前時將字條抽起,沉著臉將列斯塔牽回法師高塔。據說列斯塔在庭院的花圃被克雷爾盯著拔完所有雜草,並受了整下午的碎碎念薰陶。到了晚上,風鈞璨剛回法師高塔正打算在客廳當顆馬鈴薯順便等晚餐出爐時,列斯塔已經自覺地跑到風鈞璨身旁小媳婦樣地表示自己不該拿那危險地玩意給他。差點他就把自己妹子嫁給遠古巨龍了。
姑且不去吐槽列斯塔他妹妹是怎麼回事,風鈞璨一臉慶幸地表示「好險好險」,不過他心底非常用力地吐槽:我已經被嫁過去啦!臉上那枚紅色鱗片就是證據啊證據。
被迫想起自己成為智慧之女這件事情的風鈞璨有苦難言。總不能跟列斯塔說「不,其實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你真拿那破紙給我,我也打死都不會念出來。」吧?
他們重複了上午的事情,羅威與艾諾絲兒領著風鈞璨與列斯塔抵達樹林的練習場。除了沒再把手扣地上並把土牆高高豎起來並含了隻無辜的蟲子,風鈞璨的表現比第一次接觸時還要亮眼。
小妮子謊報自己從道格拉斯的書房裡看過一點元素理論的東西,還有模有樣地照抄了艾諾絲兒的「風能助長火也能打滅火」的理論。成功匡過羅威與艾諾絲兒兩人後,羅威便將下一階段,也就是由魔法師進階魔導師的考題解說給風鈞璨聽。
由魔法師進階的實戰考題是:「預判」
預判是一種技巧,經由魔力波動的方向來預測對手接下來對自己使用的魔法是什麼。一些運用言靈便能役使的咒文施放的過程不需要吟詠咒文。但魔力卻還是需要與元素之力互動。
不同屬性的咒語應對不同元素之力共鳴,魔力產生的波動與共鳴方式絕不可能相同。意味著只要熟悉元素之力共鳴的方式或者魔力波動的方向,法師完全可以判斷眼前對手正在使用什麼魔法。
「預判需要大量練習。」羅威簡單地作總結。
其實每個人在施放魔法時,魔力與元素共鳴的方式是一模一樣的。不過,瞬發魔法與經由咒文施放的魔法,因為媒介不同而擁有不同的共鳴路徑。所以,預判雖然不見得肯定要人陪著練習,卻還是需要旁人陪著熟悉。
原因很簡單,這是屬於魔法師的考核題目。一般來講,能瞬發一、兩種魔法已經算程度極好的魔法師。對於他們能夠發動瞬發的魔法,練習預判肯定不是太大的問題。總有幾種屬性是他們無法利用言靈便成功發動的魔法,這種時候,導師大人或者陪同練習的法師的存在便很重要。
對此,羅威又對風鈞璨需不需「大量練習以便熟悉魔力波動」的問題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這妮子所有屬性基礎魔法都能夠瞬發,除了土牆術外,另外三系元素箭矢還能連發。這……應該已經對魔力波動很熟悉了才對。
「不用妄下結論,試一次。」艾諾絲兒不愧是羅威的導師大人,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孩子在煩惱什麼她一眼便看了出來。她瞥了眼風鈞璨,直接讓羅威試一次。
「這麼說也是。」逕自煩惱到非常後頭的羅威壓根忘了自己沒與風鈞璨說過規則。他自然地對著小女娃兒招招手表示自己要看看他對魔力波動的熟練度,順便讓他體會一次什麼是預判。
風鈞璨不曉得自己要大難臨頭,還一臉憨直地點頭。
艾諾絲兒倒是發現了羅威忽略的事情,但她並沒提醒自家徒弟這件事情。相對地,她專注地盯著羅威與風鈞璨的動作,只要這妮子來不及將魔法擋住貨是打滅,她就會直接張開元素護盾將風鈞璨包覆起來。
「來囉,火球連發。」
「哇靠!又來!」風鈞璨非常敏捷,看準了火球彈道他一個懶驢打滾在草地上翻了三圈,完美閃避羅威射來那四顆火球。
在場眾人一片無言,尷尬的沉默在風鈞璨想起自己以物理方式成功閃避羅威得攻擊後,肆無忌憚地蔓延開來。
「……那個,我可以解釋。」風鈞璨泥人似地從地上爬起,抹著泥的手揩了把臉頰,把自己的臉蛋抹得像隻花貓。只是他想了又想還是沒想到怎麼解釋的方法比較好。總不能學列斯塔同學賣希爾達吧?
風鈞璨苦惱地抹了抹額頭,又將泥巴糊在自己劉海下。舉起了擦乾淨的右手表示:「再來一次。」
羅威笑了起來。
「別動,羅威大人先幫你擦擦臉。」
風鈞璨這才想起自己剛還在地上打滾,低頭一看還真不得了。他的左手抹著厚厚一層泥,髒得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右手則頗乾淨,除了一點乾草卡在指縫間,幾乎看不到泥巴的蹤跡。想來剛才他抓臉又摸頭的,全都糊在他那張小臉蛋上了。
他站在那兒看著羅威拿著手帕走來,內心冒起瀑布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