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開始於月底。
那場選拔之後,黎安卓‧道格拉斯這名字以非常快的速度傳遍整個德布雷。
那場選拔之後,黎安卓‧道格拉斯這名字以非常快的速度傳遍整個德布雷。
人人聽說這個名字,卻沒幾個人曉得黎安卓是什麼樣子。有人猜是風華絕代的美豔女法師,也有人猜是年過半百的中年女子,各種臆測不絕於耳,就是沒人猜到那個走在路上的宅男餡小蘿莉就是眾人猜想的黎安卓。
魔導師選拔的後續是卡洛琳直接晉級,並抽到第一小隊隊長的位置。佐伊與帕姆對戰,帕姆直接認輸。倆人分別抽到第三小隊隊長與副隊長。
半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風鈞璨將暫居的房間收拾好,道格拉斯已經在大門口等他。屋裡只剩下還在廚房忙碌的羅威與艾絲緹。
風鈞璨最後還是將床頭那個刻著「方非」兩字的裝飾品順走,拾級下樓。
羅威沒有說話,只是在風鈞璨吃飽以後緊緊抱他一下,艾絲緹替他將分岔的瀏海撥齊。
「等你離開天空高塔,我們就去找畫家畫你的肖像。」道格拉斯領著他往聯合高塔走去,路上對風鈞璨這麼說道。
「是的,導師大人。」
階行進的地方是被保存得非常好的區塊,四周接連聯合高塔的傳送陣以及數個帶有一定程度危險的未開化地區。天空高塔對這些地區有一定程度的控制力,這些危險被控制在魔導師能自己應付的範圍內。若真有困難,也有求救管道可強迫停止實習。
風鈞璨走進聯合高塔,與道格拉斯話別。這天的聯合高塔貼滿了指示牌,順著指引,他找到傳送陣入口。守衛是個微禿啤酒肚的男子,見風鈞璨走近卻沒搭理他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要進去傳送陣。」
大叔直視前方,風鈞璨懷疑自己走錯地方。他躲到一旁研究了一陣子,人來人往幾趟後確定那個傳送陣是入口沒錯。
眼看報到時間就要過去,那個大叔還是沒要讓他過去的意思。
風鈞璨只好再次上前,「我想要進傳送陣,再不過去就要遲到了。」
男子用不屑的目光瞟了眼風鈞璨,他的回覆依然是不予理會。
風鈞璨非常為難,只好再次開口。在他講話之前那個大叔卻搶白道:「這裡是階的出入口,別在這邊礙眼,快去找妳的導師大人!不然我不客氣了。」語氣傲慢非常傲慢。
這話聽在風鈞璨耳裡很不舒服,胖子的神情令人更不舒服。
見他遲遲不肯離開,男子嶄露的不耐越發明顯,「這不是什麼人都能過去的,起碼要有魔導師的資格才能過去!此處不是像你們這種到處郊遊玩沙的小鬼該來的地方。」
「我就是魔導師!你這死胖子是哪裡有問題?」風鈞璨火氣跟著上來。「你哪顆眼睛看我像個準備出門郊遊玩沙的小鬼?」
「無處不像。」他用鼻孔對他噴氣。
「我就穿著法師袍、我的身分印石就在這裡!」
「那說不定是你哥哥姐姐的。」男人反駁他的說法,「若你真的是魔導師,怎麼會連最基本的儲物空間都沒有?」
風鈞璨為之氣結。
「我有!」
「那妳怎麼大包小包拿在手上?」
這句話問得風鈞璨脾氣都沒了。
他無言地看著自己雙手。
沒錯,大包小包。
身為一名穿越者。在那個沒有儲物空間的世界裡,出遠門時大包小包是很正常的。他忘了有儲物空間、道格拉斯也以為風鈞璨把儲物空間塞滿而沒有提醒他有省事的方法……呃。
同一時間,御風在德布雷街道上瘋狂衝刺的埃德加快瘋了。
明明就已經提前兩個點鐘開始準備,最後依然在遲到前才抵達聯合高塔。
沿路碰到的人都要假惺惺的攀上來寒暄兩句,不就是個階的排名嗎?實戰結果不計的聯合排名中,他的總排名是第三。明明才第三卻搞得像第一名一樣熱鬧,他真是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第一名的卡洛琳是安吉莉嘉那個派系的,雖然她第一的原因與運氣有很大關係。但,當她真正出現在街道上時卻壓根沒有人敢上前。也無法上前。
他們招搖地派出馬車隊,往聯合高塔路上竟還出現短暫的交通管制。
真的很誇張!埃德加混在人群裡,看著卡洛琳站在安吉莉嘉身旁,滿臉笑容的與下頭的民眾揮手。埃德加彷彿在卡洛琳臉上看到『快點仰望本小姐吧,愚民們!』這行字。
至於第二名的黎安卓,先別提這個了,你們有聽過黎安卓的導師大人嗎?
此人在上榜前默默無聞,在選拔時卻意外的嶄露頭角。實力強橫、反應之快肯定是這階之首。
埃德加試著用這半個月的時間來蒐集關於黎安卓這個人、這個派系的資料,卻一無所獲。他零碎的蒐集到些偏雜的資料,卻看不出什麼重點。後來某次經過市集撞見道格拉斯與羅威在買東西,那黎安卓的導師大人喊魅惑翩然的傳奇法師導師大人,埃德加突然醒了過來。
他一度以為派系不顯是因為他們一直都默默無名,是走狗運撿到天才。後來衝進聯合高塔查詢才驚覺,這才是有底蘊的派系。與銀系那群處處張狂的暴發戶不同,他們走低調的奢華路線。
看黎安卓那氣量,被人鑽褲底都能淡然講和。
不曉得自己只看到前半部,後半部歪打正著的埃德加想道。
一邊煩惱著自己快要遲到的報到,埃德加終於衝到傳送陣守衛者的位置。
不過,那個正在和守衛者大眼瞪小眼的金髮矮小背影,不是黎安卓嗎?
他停下腳步,稚嫩的嗓音正在和守衛者爭吵。不等兩人吵到一個段落,他連忙上前。
『嗨!黎安卓!』現在這個緊急的情況根本不是和這麼輕鬆的打招呼啊!
『唷,這麼晚了怎麼妳也在這裡?』不是吧,這樣他肯定會被當成挑釁的啊!
『親愛的,我們一起過去吧!我知道你在等我!』埃德加想著,這樣他肯定會被新仇舊帳一塊算,估計在抵達那邊之前就先被黎安卓打殘。
那女娃兒的武力值不低。
「別鬧了!黎安卓我們快遲到了!」
埃德加心中天人交戰一陣子後終於理智崩潰的怒吼。
「你以為我不想過去嗎?不就這個禿頭死胖子不讓我過!」風鈞璨才沒管後面的人是誰,既然知道叫他黎安卓就代表那個人認得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這一肚子鳥氣洩掉再說。「老子跟你好說歹說你聽不懂,那老子要硬闖了!」
怒膽橫生,風鈞璨一把將行李塞進儲物空間,挽起袖子一臉要幹架的模樣。
小蘿莉這般翻臉修羅還號稱老子,那畫面說多不協調就有多不協調。
埃德加聽了也跟著怒了起來。跟著風鈞璨一臉凶神惡煞的看著守衛,「你到底要不要讓黎安卓過去?她報不了到你能負責嗎?黎安卓‧道格拉斯有沒有聽過?」
守衛者嚇個半死,唯唯諾諾的將傳送陣開啟,小心翼翼的將面前一大一小兩尊殺神送走。
「黎安卓你先進去,我在後免得他搞鬼。」
埃德加就站在後頭,看著風鈞璨衝進傳送陣之中。他冷冷的看了眼那男子,撂下一句話:「別以為我猜不到你想幹嘛?」他緩步走進傳送陣的入口,回頭冷冷瞥了眼守衛者。
發覺自己本想讓埃德加先進去,再將風鈞璨關在外頭的意圖被拆穿,守衛者雙膝狠狠打顫。堂堂魔導士竟被小魔導師威嚇,他覺得自己顏面無光之餘,倒是將黎安卓與埃德加兩個名字記住。
他陰陽怪氣地盯著傳送陣,沒人聽清他的喃喃自語說了些什麼。
傳送陣之間相連會有小段的間歇時間,埃德加走進去時正巧與風鈞璨同一批空間風暴。風鈞璨靜靜站在原地等待傳送光球往返。埃德加從光圈走出,這才想起剛才沒與他打招呼。
「剛剛謝謝你。」若非埃德加他還真不曉得自己會被刁難到什麼時候。
「先別謝。」埃德加瞥他一眼,「要謝,等我們出了這個傳送再謝。」
風鈞璨沒意會過來。同時,漂浮的光球已經從空間風暴之中脫離出來。
傳送光球崩塌後,風鈞璨一臉空白的轉頭面向埃德加,指著眼前那隻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很像他從書上看見的骨骸巨龍,嗑嗑巴巴地問:「階的那個……宿舍……有這麼高級的……看門狗……?嗎?」
「回頭。」埃德加拉著風鈞璨的手。
他倆回頭同時,消弭的傳送陣入口只剩下一小角。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這是風鈞璨。崩潰了。
「黎安卓你冷靜一點,他們若發現我們有傳送紀錄但沒抵達天空高塔一定會出來找我們。」這是故作冷靜的埃德加。
妮子憤怒的指著後頭正在掙脫元素之鍊束縛的骨骸巨龍,對著埃德加大吼:「不跑一定活不到那個時候!」
埃德加畢竟是少年,正值體力最好的年紀。他倆逃命之旅開始不久,情勢已經轉換成埃德加拖著風鈞璨一路狂奔,還不時扭頭關心風鈞璨的體力行不行。
一個男人最忌憚人家說他快與不行,就算現在被包在羅莉殼裡頭也一樣!
「你說誰不行了!」風鈞璨儼然是憑著一股毅力在前進,他邁動幾乎踏不出去的雙腳,硬是追在埃德加後頭。即使氣喘吁吁,也不肯讓他牽,「我‧可‧以!」
這樣的他是有點可愛,埃德加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將加速咒附在風鈞璨身上。
「我們應該跑得夠遠了。」他看著風鈞璨一張小臉通紅,「黎安卓,我們不能跑太遠,否則聯合高塔的人會找不到我們。」
「再跑下去我要死了。」風鈞璨大字形躺在地上,翻了一顆白眼。
同時,肚子很爭氣地發出咕嚕巨響。
埃德加看著風鈞璨,風鈞璨轉過身去摸著自己不爭氣的肚皮。
爭氣點別給我丟臉啊--他無奈的想著。
「我也有些餓了,要不要一起吃?」埃德加拿著包剛拆的餅乾,問著風鈞璨的神情略有不自在。
「謝謝。」
在那之後,不管埃德加想做什麼風鈞璨都十分配合。埃德加拉著他的手躲避後頭追逐兩人、張牙舞爪的魔物,他也會在逃跑之餘隨手施放陷阱,比如冰凍術之類的。
這個地方一直都維持著夕陽斜照的模樣,風鈞璨與埃德加兩個人完全失去時間感。他們看著無法流動的水漏與停止的懷錶,兩人對望著,瑟縮在樹洞之中。
埃德加儲存的食物每吃一點就少一點,他開始懷疑自己與風鈞璨能不能撐到兩人被聯合高塔找到的時候,還是聯合高塔壓根沒有發現他們倆不見了?他無法讓自己不往這個地方想,不然,他們兩個怎會躲到幾乎彈盡弓絕還沒有人來到這個地方找他們兩個。
「該怎麼辦?」風鈞璨抿了抿乾燥的嘴唇,勉強從稀薄的元素之中凝結出兩顆冰錐。將一顆遞給埃德加,一顆用來敷他乾燥脫皮的嘴唇。
風鈞璨比埃德加更悲觀,他一直都覺得不會有人來救他們倆。
「聽天由命吧。」埃德加閉上雙眼。
「不要講這種廢話好嗎?」除了聽天由命還能怎樣?風鈞璨跟著闔上眼睛。
他分不出自己已經醒了多久,也搞不明白閉上眼後他們可以沉睡多久,還有沒有機會再把眼睛睜開。那天的落地處恐怕是這片區域元素之力最濃郁的地方,倆人逃了越遠,周圍的元素越稀薄。
風鈞璨不敢讓自己與埃德加同時入睡,他闔上眼又勉強睜開。推了推他的肩膀,「你睡一會醒來再換我休息。」
「你先睡吧。」風鈞璨的嗓音令埃德加清醒過來,「否則會受不了。」
「你先。」
「你是女孩子,先休息。我還能忍。」
風鈞璨低頭看著自己骯髒的洋裝與雙手,決定妥協先睡一覺再說。
他睡得很沉,沉得做了一個逼真的夢。
斜陽島嶼一處山腳,一棟矮小的木屋。外屋破舊、裡頭的陳設也有些年份,兩條人影坐在塌上。較為高壯的那位倚在窗邊,懶懶的看著外頭、身材較為矮小那位則是跪坐在前者身邊。
矮小的那位有著削瘦的肩膀與一頭白色的短髮,「王的氣息。」他抬起頭,望著裡屋的方向。
「向日也感受到啦!」男子揉亂他的頭髮。
「王,那是您的半身吧?」向日抬起異色的眸子,那只金色的眼睛已經轉變成紅色,擁有一雙鮮紅眸子的他問:「王,為什麼不去將他抓來?」
「朕恢復得不夠。」他說。
他與向日留在斜陽島嶼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這本來是片元素之力濃郁的地方。自從他負傷逃到這兒,為了養傷男人蠶食鯨吞的帶走斜陽島嶼的元素之力,使得這裡的元素密度低的嚇人。
「吾王,即使到了毀滅之日,吾等也將跟隨您的腳步到永久。」
「靜待佳機。」
「遵命。」
男子轉過身,正對著風鈞璨的視線。
「哎呀。」
對著虛無,他將碎髮塞至耳後,「朕等你。」
「王?」向日困惑地將目光轉向巴提姆視線處,那兒卻什麼也沒有。不由得困惑地問道。
「頑皮的孩子正在偷看咱們,別管他。」巴提姆說道,雙眼卻直視風鈞璨的眸子,轉也不轉。「反正他現在被困在斜陽島嶼,早晚會越來越衰弱。」巴提姆離開那個位置,面向日光背對少年。「做事時必須要有成功的把握才去執行。」他的背後是一團焦黑的傷疤。
「向日,你先拘著鈴草別出來。」他說,「相信他很快就能虛弱到你能輕易擊敗。」
「王,鈴草說她會靜待您的傳喚。」
他與鈴草是一體兩面的存在,若鈴草是晴朗的白天,向日就是陰霾的夜。他們是巴提姆的第一使徒,向日是專為了巴提姆而分裂而出的人格,鈴草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兩人對巴提姆的忠誠都無話可說,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呈現。
話說回來,鈴草還是趁著向日的意識沉眠時拿著自己慣用的銀弓,緩步走向風鈞璨與埃德加藏身的樹洞。少年毫無戒心的抱著雙肩垂首,女孩卻敏銳的睜開眼。
倆人四目對望,鈴草那雙異色的眸子遙望風鈞璨。
拉滿弓。
「可惡!」風鈞璨對著樹洞口張開元素護盾。早在巴提姆查覺他的視線,風鈞璨已經驚醒。沒想到巴提姆與向日的對話並未因他驚醒而停下。倒是鈴草現身時,他敏銳地察覺她的蹤跡。「火球術!」他大聲喊道,因察覺埃德加不敵疲憊睡了過去。
埃德加驚醒,起身只見看著銀箭與火球對撞,激出火花。
遠端樹梢上的少女再度搭上弓弦,手中的箭則增加為三把。
「別硬接!」他遠遠就注意到少女拉弓時,身上聚集起的元素波動,力道不是普通的強。
因此,當他發覺風鈞璨打算硬撼那三把弓箭時,他腦中一片空白,除了一個『一定要推開她!』的念頭之外,他什麼也沒想,就連元素防禦都沒有施放,緊抱著風鈞璨滾出樹洞,狼狽的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做什麼?不就三把銀箭嗎?」
銀箭穿透元素護盾命中方才埃德加與風鈞璨的位置。
「我才想問你做什麼!」埃德加氣急敗壞地起身,攔在風鈞璨面前。
鈴草沒打算給出喘息的機會,滿弓、射出五支箭。銀箭以強勁的勢頭朝兩人飛來,周圍再無分毫元素之力可供驅使。風鈞璨心跳非快,緊緊捏著埃德加的衣襬。
埃德加能瞬發的魔法沒有風鈞璨這麼多,依靠念咒準備高傷害的攻擊魔法卻也不需要什麼時間與功夫。化為虛無在埃德加的手中成形。
破碎的空間帶著強大的引力,照著埃德加的意志飛向鈴草。
鈴草的武器只有弓箭,面對攻擊魔法完全沒輒。她發出尖叫聲,喊著另一個人格的名字。少女的眸色在他們面前變化,由燦亮的金色變成血紅色。
化為虛無沒有擊中鈴草,向日漂亮地回身閃避。出來英雄救美的少年橫劈一擊化解空間破碎引起的餘波。打量了眼風鈞璨與埃德加,神情出現困惑:「王?」
「跑!」風鈞璨心想問題大條,扯著埃德加就要跑。扭頭卻撞上一具單薄的身子。紅髮男子輕鬆地扶住女孩的肩膀,「嗨,朕親愛的半身。」
顯然不是什麼打招呼的好時機,但是,巴提姆靠近的當口,身邊的元素之力變得濃郁。風鈞璨瞪大雙眼,招手就是火球術。
那四組連發火球來的突然,巴提姆猝不及防被打個正著。披在他身上的大衣燃燒殆盡,穿在內裡的衣褲則受到影響而被燒出缺口。焦味隨著黑煙飄散,男子身上烙痕似的傷疤暴露在兩人面前。
「朕的半身真是張牙舞爪。」巴提姆拉起女娃的手腕,他的腕骨傳來巨痛與斷裂的聲音,「這般便無可反抗了吧?」
向日抽出細劍,朝埃德加的頸子抹去,鮮血洹洹。
少年發出慘嚎聲,倒在風鈞璨身邊。
「憑什麼?」風鈞璨的右手被廢,他用左手抽出艾絲緹給他準備的魔杖。
恨意瘋狂蔓延。主導了他的理智。
向日警戒的盯著風鈞璨,但巴提姆制止了他。
「勝過鮮血的豔紅。」
「越過龍族榮耀與驕傲。」
風鈞璨的身旁瘋狂凝聚元素之力,以阿爾卡巴的鱗片為中心。他的身上開始瘋狂蔓延著龍鱗。巴提姆好整以暇地看著風鈞璨,評判道:「表情真好。」
「吾以魂魄獻祭阿爾卡巴‧狄涅斯洛奧特之英靈。」他吟詠著古龍語,「吾以此身獻祭阿爾卡巴‧狄涅斯洛奧特。」沖天的魔力隨著風鈞璨吟詠禁咒聚集。
這股不正常的魔力聚集終於引起聯合高塔搜救人員的注意,他們互看一眼後立刻朝著幾人所在的這個地方奔來。
聯合高塔的搜救人員抵達時,看見已經半身龍化而一臉仇恨的吟誦禁咒的風鈞璨,還有躺在血泊中不知死生的埃德加。還有兩名身分不明的人員。
風鈞璨還在吟咒,他的龍化沒有停止,他肩上的身分印石明滅著藍色的彩光,「快!她在透支生命!快點打斷她!」
「阻止他們。」巴提姆下令後,向日靈巧地握著細劍朝蕾貝卡衝去,女人抽出權杖,與王的使徒對上。
「葛列格!快點中止黎安卓的念咒!」
手起刀落,向日斬下兩名法師的頭顱。風鈞璨的禁咒已經完成吟誦,透支的生命力並未成功化龍並帶給巴提姆任何傷害。倒是魔王愉快地哼著歌,一把將風鈞璨抱起。
他的半身雖然擁有最強的肉體,憑著穿越過來這一小段時間要想完全發揮能力卻是痴人做夢。他一直都不覺得風鈞璨能完成禁咒,頂多完成龍化。
維持著半龍的情況便將生命力用盡是他意料之內的結果,此刻的風鈞璨要死不活地任他擺布。得來全不費工夫要他怎能心情不好。
魔導師選拔的後續是卡洛琳直接晉級,並抽到第一小隊隊長的位置。佐伊與帕姆對戰,帕姆直接認輸。倆人分別抽到第三小隊隊長與副隊長。
半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風鈞璨將暫居的房間收拾好,道格拉斯已經在大門口等他。屋裡只剩下還在廚房忙碌的羅威與艾絲緹。
風鈞璨最後還是將床頭那個刻著「方非」兩字的裝飾品順走,拾級下樓。
羅威沒有說話,只是在風鈞璨吃飽以後緊緊抱他一下,艾絲緹替他將分岔的瀏海撥齊。
「等你離開天空高塔,我們就去找畫家畫你的肖像。」道格拉斯領著他往聯合高塔走去,路上對風鈞璨這麼說道。
「是的,導師大人。」
階行進的地方是被保存得非常好的區塊,四周接連聯合高塔的傳送陣以及數個帶有一定程度危險的未開化地區。天空高塔對這些地區有一定程度的控制力,這些危險被控制在魔導師能自己應付的範圍內。若真有困難,也有求救管道可強迫停止實習。
風鈞璨走進聯合高塔,與道格拉斯話別。這天的聯合高塔貼滿了指示牌,順著指引,他找到傳送陣入口。守衛是個微禿啤酒肚的男子,見風鈞璨走近卻沒搭理他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要進去傳送陣。」
大叔直視前方,風鈞璨懷疑自己走錯地方。他躲到一旁研究了一陣子,人來人往幾趟後確定那個傳送陣是入口沒錯。
眼看報到時間就要過去,那個大叔還是沒要讓他過去的意思。
風鈞璨只好再次上前,「我想要進傳送陣,再不過去就要遲到了。」
男子用不屑的目光瞟了眼風鈞璨,他的回覆依然是不予理會。
風鈞璨非常為難,只好再次開口。在他講話之前那個大叔卻搶白道:「這裡是階的出入口,別在這邊礙眼,快去找妳的導師大人!不然我不客氣了。」語氣傲慢非常傲慢。
這話聽在風鈞璨耳裡很不舒服,胖子的神情令人更不舒服。
見他遲遲不肯離開,男子嶄露的不耐越發明顯,「這不是什麼人都能過去的,起碼要有魔導師的資格才能過去!此處不是像你們這種到處郊遊玩沙的小鬼該來的地方。」
「我就是魔導師!你這死胖子是哪裡有問題?」風鈞璨火氣跟著上來。「你哪顆眼睛看我像個準備出門郊遊玩沙的小鬼?」
「無處不像。」他用鼻孔對他噴氣。
「我就穿著法師袍、我的身分印石就在這裡!」
「那說不定是你哥哥姐姐的。」男人反駁他的說法,「若你真的是魔導師,怎麼會連最基本的儲物空間都沒有?」
風鈞璨為之氣結。
「我有!」
「那妳怎麼大包小包拿在手上?」
這句話問得風鈞璨脾氣都沒了。
他無言地看著自己雙手。
沒錯,大包小包。
身為一名穿越者。在那個沒有儲物空間的世界裡,出遠門時大包小包是很正常的。他忘了有儲物空間、道格拉斯也以為風鈞璨把儲物空間塞滿而沒有提醒他有省事的方法……呃。
同一時間,御風在德布雷街道上瘋狂衝刺的埃德加快瘋了。
明明就已經提前兩個點鐘開始準備,最後依然在遲到前才抵達聯合高塔。
沿路碰到的人都要假惺惺的攀上來寒暄兩句,不就是個階的排名嗎?實戰結果不計的聯合排名中,他的總排名是第三。明明才第三卻搞得像第一名一樣熱鬧,他真是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第一名的卡洛琳是安吉莉嘉那個派系的,雖然她第一的原因與運氣有很大關係。但,當她真正出現在街道上時卻壓根沒有人敢上前。也無法上前。
他們招搖地派出馬車隊,往聯合高塔路上竟還出現短暫的交通管制。
真的很誇張!埃德加混在人群裡,看著卡洛琳站在安吉莉嘉身旁,滿臉笑容的與下頭的民眾揮手。埃德加彷彿在卡洛琳臉上看到『快點仰望本小姐吧,愚民們!』這行字。
至於第二名的黎安卓,先別提這個了,你們有聽過黎安卓的導師大人嗎?
此人在上榜前默默無聞,在選拔時卻意外的嶄露頭角。實力強橫、反應之快肯定是這階之首。
埃德加試著用這半個月的時間來蒐集關於黎安卓這個人、這個派系的資料,卻一無所獲。他零碎的蒐集到些偏雜的資料,卻看不出什麼重點。後來某次經過市集撞見道格拉斯與羅威在買東西,那黎安卓的導師大人喊魅惑翩然的傳奇法師導師大人,埃德加突然醒了過來。
他一度以為派系不顯是因為他們一直都默默無名,是走狗運撿到天才。後來衝進聯合高塔查詢才驚覺,這才是有底蘊的派系。與銀系那群處處張狂的暴發戶不同,他們走低調的奢華路線。
看黎安卓那氣量,被人鑽褲底都能淡然講和。
不曉得自己只看到前半部,後半部歪打正著的埃德加想道。
一邊煩惱著自己快要遲到的報到,埃德加終於衝到傳送陣守衛者的位置。
不過,那個正在和守衛者大眼瞪小眼的金髮矮小背影,不是黎安卓嗎?
他停下腳步,稚嫩的嗓音正在和守衛者爭吵。不等兩人吵到一個段落,他連忙上前。
『嗨!黎安卓!』現在這個緊急的情況根本不是和這麼輕鬆的打招呼啊!
『唷,這麼晚了怎麼妳也在這裡?』不是吧,這樣他肯定會被當成挑釁的啊!
『親愛的,我們一起過去吧!我知道你在等我!』埃德加想著,這樣他肯定會被新仇舊帳一塊算,估計在抵達那邊之前就先被黎安卓打殘。
那女娃兒的武力值不低。
「別鬧了!黎安卓我們快遲到了!」
埃德加心中天人交戰一陣子後終於理智崩潰的怒吼。
「你以為我不想過去嗎?不就這個禿頭死胖子不讓我過!」風鈞璨才沒管後面的人是誰,既然知道叫他黎安卓就代表那個人認得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這一肚子鳥氣洩掉再說。「老子跟你好說歹說你聽不懂,那老子要硬闖了!」
怒膽橫生,風鈞璨一把將行李塞進儲物空間,挽起袖子一臉要幹架的模樣。
小蘿莉這般翻臉修羅還號稱老子,那畫面說多不協調就有多不協調。
埃德加聽了也跟著怒了起來。跟著風鈞璨一臉凶神惡煞的看著守衛,「你到底要不要讓黎安卓過去?她報不了到你能負責嗎?黎安卓‧道格拉斯有沒有聽過?」
守衛者嚇個半死,唯唯諾諾的將傳送陣開啟,小心翼翼的將面前一大一小兩尊殺神送走。
「黎安卓你先進去,我在後免得他搞鬼。」
埃德加就站在後頭,看著風鈞璨衝進傳送陣之中。他冷冷的看了眼那男子,撂下一句話:「別以為我猜不到你想幹嘛?」他緩步走進傳送陣的入口,回頭冷冷瞥了眼守衛者。
發覺自己本想讓埃德加先進去,再將風鈞璨關在外頭的意圖被拆穿,守衛者雙膝狠狠打顫。堂堂魔導士竟被小魔導師威嚇,他覺得自己顏面無光之餘,倒是將黎安卓與埃德加兩個名字記住。
他陰陽怪氣地盯著傳送陣,沒人聽清他的喃喃自語說了些什麼。
傳送陣之間相連會有小段的間歇時間,埃德加走進去時正巧與風鈞璨同一批空間風暴。風鈞璨靜靜站在原地等待傳送光球往返。埃德加從光圈走出,這才想起剛才沒與他打招呼。
「剛剛謝謝你。」若非埃德加他還真不曉得自己會被刁難到什麼時候。
「先別謝。」埃德加瞥他一眼,「要謝,等我們出了這個傳送再謝。」
風鈞璨沒意會過來。同時,漂浮的光球已經從空間風暴之中脫離出來。
傳送光球崩塌後,風鈞璨一臉空白的轉頭面向埃德加,指著眼前那隻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很像他從書上看見的骨骸巨龍,嗑嗑巴巴地問:「階的那個……宿舍……有這麼高級的……看門狗……?嗎?」
「回頭。」埃德加拉著風鈞璨的手。
他倆回頭同時,消弭的傳送陣入口只剩下一小角。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這是風鈞璨。崩潰了。
「黎安卓你冷靜一點,他們若發現我們有傳送紀錄但沒抵達天空高塔一定會出來找我們。」這是故作冷靜的埃德加。
妮子憤怒的指著後頭正在掙脫元素之鍊束縛的骨骸巨龍,對著埃德加大吼:「不跑一定活不到那個時候!」
埃德加畢竟是少年,正值體力最好的年紀。他倆逃命之旅開始不久,情勢已經轉換成埃德加拖著風鈞璨一路狂奔,還不時扭頭關心風鈞璨的體力行不行。
一個男人最忌憚人家說他快與不行,就算現在被包在羅莉殼裡頭也一樣!
「你說誰不行了!」風鈞璨儼然是憑著一股毅力在前進,他邁動幾乎踏不出去的雙腳,硬是追在埃德加後頭。即使氣喘吁吁,也不肯讓他牽,「我‧可‧以!」
這樣的他是有點可愛,埃德加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將加速咒附在風鈞璨身上。
「我們應該跑得夠遠了。」他看著風鈞璨一張小臉通紅,「黎安卓,我們不能跑太遠,否則聯合高塔的人會找不到我們。」
「再跑下去我要死了。」風鈞璨大字形躺在地上,翻了一顆白眼。
同時,肚子很爭氣地發出咕嚕巨響。
埃德加看著風鈞璨,風鈞璨轉過身去摸著自己不爭氣的肚皮。
爭氣點別給我丟臉啊--他無奈的想著。
「我也有些餓了,要不要一起吃?」埃德加拿著包剛拆的餅乾,問著風鈞璨的神情略有不自在。
「謝謝。」
在那之後,不管埃德加想做什麼風鈞璨都十分配合。埃德加拉著他的手躲避後頭追逐兩人、張牙舞爪的魔物,他也會在逃跑之餘隨手施放陷阱,比如冰凍術之類的。
這個地方一直都維持著夕陽斜照的模樣,風鈞璨與埃德加兩個人完全失去時間感。他們看著無法流動的水漏與停止的懷錶,兩人對望著,瑟縮在樹洞之中。
埃德加儲存的食物每吃一點就少一點,他開始懷疑自己與風鈞璨能不能撐到兩人被聯合高塔找到的時候,還是聯合高塔壓根沒有發現他們倆不見了?他無法讓自己不往這個地方想,不然,他們兩個怎會躲到幾乎彈盡弓絕還沒有人來到這個地方找他們兩個。
「該怎麼辦?」風鈞璨抿了抿乾燥的嘴唇,勉強從稀薄的元素之中凝結出兩顆冰錐。將一顆遞給埃德加,一顆用來敷他乾燥脫皮的嘴唇。
風鈞璨比埃德加更悲觀,他一直都覺得不會有人來救他們倆。
「聽天由命吧。」埃德加閉上雙眼。
「不要講這種廢話好嗎?」除了聽天由命還能怎樣?風鈞璨跟著闔上眼睛。
他分不出自己已經醒了多久,也搞不明白閉上眼後他們可以沉睡多久,還有沒有機會再把眼睛睜開。那天的落地處恐怕是這片區域元素之力最濃郁的地方,倆人逃了越遠,周圍的元素越稀薄。
風鈞璨不敢讓自己與埃德加同時入睡,他闔上眼又勉強睜開。推了推他的肩膀,「你睡一會醒來再換我休息。」
「你先睡吧。」風鈞璨的嗓音令埃德加清醒過來,「否則會受不了。」
「你先。」
「你是女孩子,先休息。我還能忍。」
風鈞璨低頭看著自己骯髒的洋裝與雙手,決定妥協先睡一覺再說。
他睡得很沉,沉得做了一個逼真的夢。
斜陽島嶼一處山腳,一棟矮小的木屋。外屋破舊、裡頭的陳設也有些年份,兩條人影坐在塌上。較為高壯的那位倚在窗邊,懶懶的看著外頭、身材較為矮小那位則是跪坐在前者身邊。
矮小的那位有著削瘦的肩膀與一頭白色的短髮,「王的氣息。」他抬起頭,望著裡屋的方向。
「向日也感受到啦!」男子揉亂他的頭髮。
「王,那是您的半身吧?」向日抬起異色的眸子,那只金色的眼睛已經轉變成紅色,擁有一雙鮮紅眸子的他問:「王,為什麼不去將他抓來?」
「朕恢復得不夠。」他說。
他與向日留在斜陽島嶼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這本來是片元素之力濃郁的地方。自從他負傷逃到這兒,為了養傷男人蠶食鯨吞的帶走斜陽島嶼的元素之力,使得這裡的元素密度低的嚇人。
「吾王,即使到了毀滅之日,吾等也將跟隨您的腳步到永久。」
「靜待佳機。」
「遵命。」
男子轉過身,正對著風鈞璨的視線。
「哎呀。」
對著虛無,他將碎髮塞至耳後,「朕等你。」
「王?」向日困惑地將目光轉向巴提姆視線處,那兒卻什麼也沒有。不由得困惑地問道。
「頑皮的孩子正在偷看咱們,別管他。」巴提姆說道,雙眼卻直視風鈞璨的眸子,轉也不轉。「反正他現在被困在斜陽島嶼,早晚會越來越衰弱。」巴提姆離開那個位置,面向日光背對少年。「做事時必須要有成功的把握才去執行。」他的背後是一團焦黑的傷疤。
「向日,你先拘著鈴草別出來。」他說,「相信他很快就能虛弱到你能輕易擊敗。」
「王,鈴草說她會靜待您的傳喚。」
他與鈴草是一體兩面的存在,若鈴草是晴朗的白天,向日就是陰霾的夜。他們是巴提姆的第一使徒,向日是專為了巴提姆而分裂而出的人格,鈴草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兩人對巴提姆的忠誠都無話可說,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呈現。
話說回來,鈴草還是趁著向日的意識沉眠時拿著自己慣用的銀弓,緩步走向風鈞璨與埃德加藏身的樹洞。少年毫無戒心的抱著雙肩垂首,女孩卻敏銳的睜開眼。
倆人四目對望,鈴草那雙異色的眸子遙望風鈞璨。
拉滿弓。
「可惡!」風鈞璨對著樹洞口張開元素護盾。早在巴提姆查覺他的視線,風鈞璨已經驚醒。沒想到巴提姆與向日的對話並未因他驚醒而停下。倒是鈴草現身時,他敏銳地察覺她的蹤跡。「火球術!」他大聲喊道,因察覺埃德加不敵疲憊睡了過去。
埃德加驚醒,起身只見看著銀箭與火球對撞,激出火花。
遠端樹梢上的少女再度搭上弓弦,手中的箭則增加為三把。
「別硬接!」他遠遠就注意到少女拉弓時,身上聚集起的元素波動,力道不是普通的強。
因此,當他發覺風鈞璨打算硬撼那三把弓箭時,他腦中一片空白,除了一個『一定要推開她!』的念頭之外,他什麼也沒想,就連元素防禦都沒有施放,緊抱著風鈞璨滾出樹洞,狼狽的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做什麼?不就三把銀箭嗎?」
銀箭穿透元素護盾命中方才埃德加與風鈞璨的位置。
「我才想問你做什麼!」埃德加氣急敗壞地起身,攔在風鈞璨面前。
鈴草沒打算給出喘息的機會,滿弓、射出五支箭。銀箭以強勁的勢頭朝兩人飛來,周圍再無分毫元素之力可供驅使。風鈞璨心跳非快,緊緊捏著埃德加的衣襬。
埃德加能瞬發的魔法沒有風鈞璨這麼多,依靠念咒準備高傷害的攻擊魔法卻也不需要什麼時間與功夫。化為虛無在埃德加的手中成形。
破碎的空間帶著強大的引力,照著埃德加的意志飛向鈴草。
鈴草的武器只有弓箭,面對攻擊魔法完全沒輒。她發出尖叫聲,喊著另一個人格的名字。少女的眸色在他們面前變化,由燦亮的金色變成血紅色。
化為虛無沒有擊中鈴草,向日漂亮地回身閃避。出來英雄救美的少年橫劈一擊化解空間破碎引起的餘波。打量了眼風鈞璨與埃德加,神情出現困惑:「王?」
「跑!」風鈞璨心想問題大條,扯著埃德加就要跑。扭頭卻撞上一具單薄的身子。紅髮男子輕鬆地扶住女孩的肩膀,「嗨,朕親愛的半身。」
顯然不是什麼打招呼的好時機,但是,巴提姆靠近的當口,身邊的元素之力變得濃郁。風鈞璨瞪大雙眼,招手就是火球術。
那四組連發火球來的突然,巴提姆猝不及防被打個正著。披在他身上的大衣燃燒殆盡,穿在內裡的衣褲則受到影響而被燒出缺口。焦味隨著黑煙飄散,男子身上烙痕似的傷疤暴露在兩人面前。
「朕的半身真是張牙舞爪。」巴提姆拉起女娃的手腕,他的腕骨傳來巨痛與斷裂的聲音,「這般便無可反抗了吧?」
向日抽出細劍,朝埃德加的頸子抹去,鮮血洹洹。
少年發出慘嚎聲,倒在風鈞璨身邊。
「憑什麼?」風鈞璨的右手被廢,他用左手抽出艾絲緹給他準備的魔杖。
恨意瘋狂蔓延。主導了他的理智。
向日警戒的盯著風鈞璨,但巴提姆制止了他。
「勝過鮮血的豔紅。」
「越過龍族榮耀與驕傲。」
風鈞璨的身旁瘋狂凝聚元素之力,以阿爾卡巴的鱗片為中心。他的身上開始瘋狂蔓延著龍鱗。巴提姆好整以暇地看著風鈞璨,評判道:「表情真好。」
「吾以魂魄獻祭阿爾卡巴‧狄涅斯洛奧特之英靈。」他吟詠著古龍語,「吾以此身獻祭阿爾卡巴‧狄涅斯洛奧特。」沖天的魔力隨著風鈞璨吟詠禁咒聚集。
這股不正常的魔力聚集終於引起聯合高塔搜救人員的注意,他們互看一眼後立刻朝著幾人所在的這個地方奔來。
聯合高塔的搜救人員抵達時,看見已經半身龍化而一臉仇恨的吟誦禁咒的風鈞璨,還有躺在血泊中不知死生的埃德加。還有兩名身分不明的人員。
風鈞璨還在吟咒,他的龍化沒有停止,他肩上的身分印石明滅著藍色的彩光,「快!她在透支生命!快點打斷她!」
「阻止他們。」巴提姆下令後,向日靈巧地握著細劍朝蕾貝卡衝去,女人抽出權杖,與王的使徒對上。
「葛列格!快點中止黎安卓的念咒!」
手起刀落,向日斬下兩名法師的頭顱。風鈞璨的禁咒已經完成吟誦,透支的生命力並未成功化龍並帶給巴提姆任何傷害。倒是魔王愉快地哼著歌,一把將風鈞璨抱起。
他的半身雖然擁有最強的肉體,憑著穿越過來這一小段時間要想完全發揮能力卻是痴人做夢。他一直都不覺得風鈞璨能完成禁咒,頂多完成龍化。
維持著半龍的情況便將生命力用盡是他意料之內的結果,此刻的風鈞璨要死不活地任他擺布。得來全不費工夫要他怎能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