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諾絲兒替道格拉斯與希爾達接的任務有點意外導致難度與賞金上升,他倆結束工作歸來的日子比預期的天數要多九天。
羅威剛結束一天的課程,風鈞璨終於可以從魔方陣地獄解放。在一旁陪著愁眉苦臉的列斯塔捉著風鈞璨的手,倆人一併痛快歡呼一聲「出去玩啦!」正要出門放飛自我,道格拉斯與希爾達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羅威剛結束一天的課程,風鈞璨終於可以從魔方陣地獄解放。在一旁陪著愁眉苦臉的列斯塔捉著風鈞璨的手,倆人一併痛快歡呼一聲「出去玩啦!」正要出門放飛自我,道格拉斯與希爾達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希爾達大人!」
「導師大人!」
兩隻黏糊糊的小孩立刻鬆開彼此的手,一人一隻地撲向自家長輩。穩穩妥妥地cosplay腿部掛件。
「這份任務難度不該這麼高。」
「導師大人。」道格拉斯垂下臉解釋道:「礦石之城的任務原本是驅逐佔據礦坑的魔物,實際探勘後卻發覺那並非單純魔物聚集,而是來自地獄深淵的惡魔群聚。雖是些下級惡魔卻還是比高等魔物困難不少。探查後,這個任務的等級往上提升兩等,希爾達跟我組隊不足完成。所以又另外等尼克與蕾貝卡過來。」
「把資料發給我。」羅威點點頭,對道格拉斯說道:「另外蒐集近期有無突然升等的任務。若有,將編號也發給我。」
「是,導師大人。」
「還有,涅爾你與我進書房一會。」
「是,導師大人。」
風鈞璨自覺放開道格拉斯的大腿,後者跟著羅威走進書房。列斯塔也跟著放開希爾達,與自家指導教授四目相交後,一把拉起風鈞璨手腕:「我們去後山!」
「你別突然起跑我要摔啦!」風鈞璨被一把扯得來不及反應,只好在自己摔個狗吃屎前御風,免得真雷殘。
「不是沒事嗎?」列斯塔早感受到風鈞璨御風時的魔力波動,頭也不回地答道。
風鈞璨撇撇嘴,「還不是我聰明。」
道格拉斯與羅威站在窗邊,看著兩個孩子飛出法師高塔範圍。後山不久後炸出一片蘑菇雲,金髮男人指著那處爆炸說道:「那是黎黎或者列斯塔炸的。」
「咦?」道格拉斯意外地看著那處森林,距離城鎮有段距離,爆炸規模已經不是基礎元素箭矢能造成的等級。「導師大人,黎黎與列斯塔實際學魔法的日子都不到兩個月。」
列斯塔約是去年開始試著與元素共鳴,達到視靈後恰巧碰到希爾達的考核。被帶著到智慧之城待了一段時間。後又碰到道格拉斯的固定考察,又被帶到拉維克托里亞。進度被耽擱將近一年時間沒啥進展。
後來,風鈞璨超英趕美地用半天功夫追上列斯塔的進度,倆人幾乎同時開始學得魔法。
「若不是階卡著,黎黎可以直接跳級魔導士。」羅威用指節敲了敲一旁的精裝書。精美的字體寫著『高級魔陣學』,大大地燙金在封面上。「這一本,他已經懂一半。」
「呃,導師大人。他的實戰預判與對戰能過關嗎?」道格拉斯一聽風鈞璨能跳級,還一跳五級都傻眼了,「我也才教會他屬性箭矢,元素理論相剋我一點也沒講過。」
「他說他看過你的書。」羅威將碎髮塞到耳後,繼續說道:「對打無虞,肯定能過。」
「這……太誇張了。」道格拉斯張了張嘴。那個同時,後山發出誇張的炸裂聲。一票飛鳥走獸自林間倉皇竄出,引走了道格拉斯的目光。羅威跟著來到自家徒弟身旁,指著那群奔走的野獸:「他跟列斯塔每天都會抄幾條高等咒文到後山亂丟,這情景已經見怪不怪。」
「還好凡克立姆鎮不靠狩獵為生,否則肯定要被居民投訴的。」羅威想講的話都說完,轉身離開。只留下站在窗邊看著後山炸出五顏六色火光的道格拉斯。
導師大人看著後山各種爆炸,表情非常錯愕。
啟程的日子最後定在兩天後。艾諾絲兒接了任務預計那日出發,羅威與艾絲緹約好在法師之都德布雷碰頭。他們在德布雷的落腳處艾絲緹會先到一步作簡單的整理。希爾達趁這個機會,決定也帶列斯塔回智慧之都市的賢者之城一趟。
列斯塔興致勃勃地收拾行李,隨身衣物之類的東西抓了就往儲物空間扔。相較之下,仔細將衣服一件件疊好裝進背包中,最後再將背包收入儲物空間的風鈞璨打包得比較細緻。
「出門怎麼可以只拿衣服?」列斯塔到風鈞璨櫃子前挑了他慣用的盥洗用品,「這要拿。」他將水杯牙膏什麼的扔給女娃兒,「這也要。」他又拿了一旁的瓶瓶罐罐。「還要拿你的梳子或者陪睡的娃娃。」列斯塔將梳子遞給風鈞璨,大搖大擺地爬上某蘿莉的床。
「娃娃呢?」男孩翻了半天的床鋪什麼也沒翻到,認真地問道。「沒帶可是會睡不著的哦!」
「沒那種東西。」風鈞璨眼角抽了抽。列斯塔幾乎把他整個房裡的東西都帶了,他只是去考個法師學徒資格,又不是要離家出走!
「出門一趟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希爾達大人說過,多帶點不會有錯。」列斯塔說得理直氣壯。
風鈞璨還是很久以後才曉得,列斯塔這話說得太有道理、太歪打正著了。他這趟出門還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大清早的艾諾絲兒便與克雷爾離開法師高塔,風鈞璨與列斯塔睡到平日的起床時間才起來。羅威與道格拉斯已經在客廳等著兩個孩子起床。希爾達則在廚房裡忙碌著準備自己與列斯塔的午餐便當。
風鈞璨揉著眼睛點點頭,最後對羅威打了個頗大的呵欠。
昨晚列斯塔在他房裡待到很晚,他在那邊收拾行李,小男孩在旁邊亂。倆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很多,還約了回來後要去後山看他們前幾天一塊種下的樹苗長得好不好。準備睡覺時天都要亮了,他平常可沒這麼晚睡覺、生理時鐘又在差不多的時間起床。
風鈞璨又打了一個呵欠。
列斯塔也沒好到哪裡去,走進廚房時他眼睛還是閉著的。
德布雷是王國最大的法師聚集地。除了零星的房屋外,整個城市最多的是規格類似的法師高塔。是放眼望去最高的建築就是聯合高塔,也就是所謂的法師公會。路上的人來人往非常熱鬧,多半的人都穿著類似的服裝,也都披著顏色不一的袍子或者披肩。
「艾絲緹大人!」踏出傳送陣同時,風鈞璨已經看見在那操作傳送開關的艾絲緹。女娃兒大聲打招呼。
「導師大人交代要給妳的。」羅威比風鈞璨早些走出傳送陣,從儲物空間裡拿出艾諾絲兒託給他的東西遞給眼前女子。
她看了眼盒裡的東西便點頭收起,「回頭我再謝導師大人。」
「是什麼東西?」羅威好奇地問。
「應該是某種元素增幅器,實際使用才知道效果。」
「真好,導師大人都只買這種小玩意給妳!」羅威嘟起嘴,只差沒大喊大鬧艾諾絲兒偏心。
「別鬧了,你們三人的屋子我都簡單整理過。先去安置行李吧。」對羅威的抗議不為所動,她將目光轉向後頭的一大一小:「黎安卓房間就挑在涅爾對面。你們先上去吧。」
「是,艾絲緹大人。」道格拉斯點點頭,牽起風鈞璨的手便往樓梯方向走。
傳送陣的出口設置在三樓的位置,一二樓則是日常起居室。包括大廳、廚房等等。再往上則是一幅幅油畫。自他們這個脈絡的第一位法師開始,每名成員穿著正式服裝的畫像依著順序一路往上排去。
「等你長大些,導師大人再帶你去畫肖像畫。」男人牽著他的手拾級上樓,每經過一幅肖像便與風鈞璨說了幾個關於那位大人的軼事。羅威與艾絲緹的肖像被繪在同一幅圖內,看得出那時他倆年紀不大。
那時的羅威笑得不如現在內斂,金色的辮子用深色絲帶束在後腦勺上。艾絲緹到沒什麼變化,依舊是自然的抿起嘴微笑,倒是髮型與現在有些不同。若說現在是簡潔幹練的模樣,那麼畫像裡的她便帶著濃濃的浪漫氣質。
再往後是道格拉斯的畫像,藍色短髮的少年舉著狼牙棒。沒錯,是狼牙棒。
雖然穿著非常正式,也很帥氣好看。但他的導師大人手裡捏著狼牙棒!
「導師大人,是狼牙棒耶……」風鈞璨決定說點什麼,最後卻給了非常拙的發言。
道格拉斯扒了扒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導師大人是有點想換圖,但艾諾絲兒大人不准。說這樣違反規矩。」
道格拉斯在畫這圖時肯定中二病發作。人在年輕的時候真是處處作死處處黑歷史。雖然現在的他的確還是以狼牙棒作為武器,但過了幾時幾百幾千年後,這些被妥善保存的肖像還在這兒掛著。那時對他的追憶卻只剩下寥寥幾句軼聞,怎麼想都覺得這是個重度自黑的節奏。
風鈞璨在心底點點頭。
「導師大人,我一定會畫張正常的圖。」血淋淋的例子就在自己眼前,風鈞璨的覺悟強烈。
「導師大人還勸過我不要的。」
不是錯覺,風鈞璨看見自家導師大人眼神死了。
他八成強烈反抗過羅威的善意提醒,所以現在才會這麼後悔。
風鈞璨暗暗猜想。
艾絲緹劃給風鈞璨的房間不是空房,看來是許久沒住人的樣子不錯,屋裡的擺設卻不像隨手安置的裝飾品,更像是某人的收藏。他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布質裝飾品把玩。觸感非常平滑,摸起來比起布料更像皮革。
風鈞璨躺在床上打量手裡的有趣小玩意,透著光,他看見意外的東西。毫無花紋的布質裝飾品一旦透光便會出現紋路,或許對同住在這棟高塔的法師而言是紋路,風鈞璨卻覺得自己的胸口一緊。
「方非。」他念出紋路所組成的文字,「方非?」再復述一次,意識到這大概是人名的小妮子跳了起來。這個世界的文字比起中文字更像英文或日文一些,圖樣則崇尚自然的紋路或者花草鳥獸。方非兩字絕不是什麼花紋湊巧拼湊的紋路,而是文字。風鈞璨緊張地捉著手裡的布質飾品衝進道格拉斯房裡,沒頭沒腦地問道:「導師大人,請問這是誰的東西?」
道格拉斯奇怪地看著風鈞璨,「應該是本來就在房間裡的東西吧?」
「怎麼了?你認得這個?」道格拉斯好奇地問道。
風鈞璨用力地點頭:「我想見見那位大人!」
「呃,可空置下的房間都是主人生命水晶已經破裂的屋子……」道格拉斯揉了眉心,「我記得有紀錄來著,我們去圖書室看看。」
道格拉斯牽著風鈞璨出房門便在樓梯口碰見羅威,他朝來人招了招手。與往常的打扮不同,他難得扣上鑲著身分石的墜鍊,頭髮也規矩地紮在身後。身上更若有似無地飄著一股誘人的香氣。
「你倆去哪走走?」羅威揉了揉風鈞璨的腦袋。
「導師大人,黎安卓在問這是誰的東西。我打算帶她去圖書室登記生命水晶,也可再查他那房間本來屬於哪位大人。」
羅威挑起一邊眉,「我看看?」
風鈞璨緊張地將手裡的東西交了出去。羅威看了一眼便有答案,他的神情僵了一下。「是芳菲莉雅大人的東西。」
「芳菲莉雅大人是導師大人的導師大人,是從異世界撕裂虛空過來的。」
風鈞璨囧了一下。
幹,早知道我也說我是從異世界撕裂虛空過來的……裝什麼失憶蘿莉。他在心中暗暗捶地,恨自己幹嘛不誠實一點。
「撕裂虛空?」話說回來,風鈞璨他還是不太明白撕裂虛空是什麼梗。他可是考試考到一半被強搶穿越的民女。
「簡單的說,有生物存在的世界不只一個,世界與世界間由法則隔開。平時互不干擾。另外,元素魔法有六個大類:分別是地、水、火、風、光、空間這六種。空間又稱為法則的籌碼,精通空間魔法的人可以利用這個在不同的世界裡穿梭來回。」道格拉斯開口解釋道。
「或許芳菲莉雅大人找到回家的路了。」羅威朝著樓梯往下的方向望。第三張圖便是芳菲莉雅的肖像畫。
風鈞璨卻不由自主地想起初來乍到那時母神對自己說的話:「這裡是現實,你本屬於這個世界,既然被法則拉扯回來,那就別想著回到原本的地方。你是回不去的,那個世界之中與你有關的記憶都會被抹除;即使向法則許願要回去,你也是回到一個沒人記得你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待了這麼久,即使找到回去的路,也是回到一個沒人記得你的世界。或者,回到一個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的世界。
想到這裡,風鈞璨突然感同身受地難過了起來。
艾絲緹在打掃圖書室,其實是御風將散書排正並拂掉書架上的灰塵。她站在入口不遠,靜靜拿著魔杖指點位置。遠看還有點像在指揮群書。
「艾絲緹大人!」搶在道格拉斯與風鈞璨前開口的是羅威,毫不意外地獲得白眼一顆。
「你不是要上街找淑女嗎?」艾絲緹話音平板,臉上更是面無表情。
「是幫小涅爾找師娘啦!」羅威這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道格拉斯臉都紅了。
「那就是了,讓一邊去。」艾絲緹朝羅威揮揮了魔杖,男人被風的力量推到門外去。
「艾絲緹大人,我們要製作生命水晶。」道格拉斯看來有點緊張,是怕自己也受到跟導師大人一樣的待遇。
對比道格拉斯,艾絲緹態度相當柔和。她御風將擱置材料的抽屜拉開,指了東西所在的方向就不理了。被捲出去的羅威一臉不平衡地走向自家徒弟與小蘿莉。
將抽屜裡的東西挪出來,幾樣材料被整齊地收在水晶盒中。道格拉斯拿了第一個盒子解釋道:「這是高等精靈褪去的羽翼上的鱗粉,取出兩絲拉後與一絲拉的血液混合。」語畢,道格拉斯起身去拿較遠的兩個盒子,繼續道:「這分別是乾燥的生命樹葉跟巨蟒蜥的尾巴,分別取一片葉子與半條尾巴出來,用尾巴沾取剛才鱗粉與鮮血在葉子上繪製魔方陣。完成後注入魔力。」道格拉斯拿著乾燥的尾巴,細細地在生命樹葉上頭繪製魔陣。
風鈞璨有樣學樣地拿著冰錐往自己手上割,羅威還沒來的及阻止妮子自殘,他已經捉著狂噴血的手在地上縮成一團。
「涅爾!分明有取血針你沒是用冰錐幹嘛!」羅威翻出藥品替風鈞璨包紮,一邊瞪了道格拉斯一眼。
艾絲緹站在羅威後頭,冷冷地道:「當時我也對你說過一樣呢話呢羅威。」
不知道為什麼,風鈞璨雖痛得冷汗狂流卻還有空檔覺得站在羅威後頭的艾絲緹非常巨大。
「是、是這樣嗎?哈哈哈!」
「是的導師大人。」道格拉斯倒是真忘了有取血針這回事,他這才第二次作生命水晶。
宅男餡英勇地掛了自己三根手指,後頭什麼繪製魔陣、將魔方陣導入水晶之類的全都做不到。只能在一旁乾瞪眼地看著道格拉斯與羅威一人替他作一顆生命水晶出來。
「看起來好好玩啊人家也想做--」捧著右手的右撇子在一旁嗷嗷叫著。
「等你手復原後又有來德布雷再作吧。」道格拉斯嘆了口氣,拿著風鈞璨的生命水晶走到法師高塔的模型前。將手裡的東西放進風鈞璨房間的位置。「完成。」
羅威則將自己作的那顆水晶收進儲物空間裡,「回去後這顆交給導師大人保管。」他這麼說道。
艾諾絲兒手上有一份備份的生命水晶,從羅威、艾絲緹開始她都會多製作一顆留在自己身邊,就連希爾達與列斯塔的部分,她都曾取過他倆的血替他們製作。
到了風鈞璨,羅威自然不會厚此薄彼。
「現在時間還早,我們現在就去登記考核吧。」道格拉斯瞥了眼時鐘,離晚飯時間還有一陣子。
「現在就要考嗎?」風鈞璨有些緊張。
「登記後還要排隊呢,不會現在就考。」道格拉斯牽起風鈞璨的手,回答道:「況且考官只有一位。」
「哦。」風鈞璨沒聽懂考官只有一位的意思,還以為跟他考試時監考人只有一位是一樣的意思。
「艾絲緹,那我就不出去找美麗的淑女了。我與涅爾跟黎黎去趟聯合高塔。」
「你愛去哪就去哪別跟我報備。」艾絲緹低頭看著風鈞璨搞的那一地血汙,正煩惱該怎麼清理。
「我再帶晚飯回來,吃辣好嗎?」羅威刻意問著不喜辣的人。
「羅威奧列塔!」
「開玩笑的啦!」
有鑑於風鈞璨本來人是那種長相比標準再高一些,身高剛過及格門檻,萬年運動衫打扮的普通男大生。雖有幾個愛慕者,他卻從沒享受過旁人的注目禮。
他本以為自己一輩子與這種現充情境無緣,穿越後卻紮實的被各年齡層女子注目一輪。
羅威走在路上到處放電,活像少女漫畫男主角再現。道格拉斯雖相對低調很多,層與他組隊完成任務那些形形色色的隊友碰到他時也會特別打聲招呼。
目光有點刺但風鈞璨心底非常爽。左有羅威右是道格拉斯的風鈞璨小模樣澎派著。
遠遠便能見到聯合高塔大門,站在門口的女子有著一頭燦亮的綠髮,襯著白皙的肌膚與那雙墨綠色的眸子有種前衛的美感。風鈞璨的目光一撞上那女子便挪不開了,要不是道格拉斯與羅威牽著,或許他已經衝到女子面前。
有股衝動扯著他,想一親芳澤。
「黎黎,我的手被你拉得痛了。」羅威的嗓音自耳畔傳來,奔向女子的衝動頓時冷卻不少。風鈞璨的目光卻還是被牢牢抓住。
「嗨,伊芙琳。」道格拉斯與她招手,「請妳暫時停止將魔力導入魔方陣!」
「呀!羅威大人!」伊芙琳平淡地與道格拉斯打招呼,倒是熱情同羅威招手。
「麻煩妳了,美麗的淑女。」羅威的話語落下,風鈞璨突然不這麼想往伊芙琳方向衝去。
「羅威大人,您好久沒回聯合高塔了呢!」伊芙琳親密地抱著羅威的左臂,甜膩的嗓音與雀躍的模樣像個撒嬌小女孩兒。
「畢竟是獵犬的身分,還是得以王國警備隊任務為重呢。」羅威拍了拍伊芙琳的手臂,接過她遞來的登記卡。「這是黎安卓,涅爾的徒弟。」
道格拉斯接過登記卡,與風鈞璨示範如何烙印自己的魔力在那張紙卡上頭。風鈞璨試了兩次終於成功在卡面上灌入自己的魔力。才想自己失敗兩次是不是有點雷,那頭的伊芙琳已經放開羅威手臂衝到風鈞璨面前。
「你試了幾次?」她問道,面露謹慎。
風鈞璨一溜煙逃到道格拉斯身後,很有被嚇到的味道。小心地答道:「兩次。」
「道格拉斯你的徒弟姿質怎麼這麼好啊?去哪找來的能不能透露一下?我家老頭子老說我早大魔導士還不找徒弟,是想毀掉我們這派。有點煩。可是那些素質平常的孩子我又不想收……」
「誰讓妳明明是大魔導士卻還要守在這邊當門房小姐。」
道格拉斯不客氣的說道。
伊芙琳給他的回覆是五組四十把冰錐,兇狠地全往男人臉上砸。「你管我!」她橫眉豎目的模樣與剛才蹭著羅威小鳥依人的樣子判若兩人。
羅威笑著將道格拉斯推進聯合高塔大門,一旁風鈞璨屁顛顛跟著走了進去。他還是第一次見道格拉斯這麼損,帶著好奇的目光掃在道格拉斯臉上,他像知道風鈞璨在想什麼似的回道:「我與伊芙琳同一階的法師。」
「導師大人!」
兩隻黏糊糊的小孩立刻鬆開彼此的手,一人一隻地撲向自家長輩。穩穩妥妥地cosplay腿部掛件。
「這份任務難度不該這麼高。」
「導師大人。」道格拉斯垂下臉解釋道:「礦石之城的任務原本是驅逐佔據礦坑的魔物,實際探勘後卻發覺那並非單純魔物聚集,而是來自地獄深淵的惡魔群聚。雖是些下級惡魔卻還是比高等魔物困難不少。探查後,這個任務的等級往上提升兩等,希爾達跟我組隊不足完成。所以又另外等尼克與蕾貝卡過來。」
「把資料發給我。」羅威點點頭,對道格拉斯說道:「另外蒐集近期有無突然升等的任務。若有,將編號也發給我。」
「是,導師大人。」
「還有,涅爾你與我進書房一會。」
「是,導師大人。」
風鈞璨自覺放開道格拉斯的大腿,後者跟著羅威走進書房。列斯塔也跟著放開希爾達,與自家指導教授四目相交後,一把拉起風鈞璨手腕:「我們去後山!」
「你別突然起跑我要摔啦!」風鈞璨被一把扯得來不及反應,只好在自己摔個狗吃屎前御風,免得真雷殘。
「不是沒事嗎?」列斯塔早感受到風鈞璨御風時的魔力波動,頭也不回地答道。
風鈞璨撇撇嘴,「還不是我聰明。」
道格拉斯與羅威站在窗邊,看著兩個孩子飛出法師高塔範圍。後山不久後炸出一片蘑菇雲,金髮男人指著那處爆炸說道:「那是黎黎或者列斯塔炸的。」
「咦?」道格拉斯意外地看著那處森林,距離城鎮有段距離,爆炸規模已經不是基礎元素箭矢能造成的等級。「導師大人,黎黎與列斯塔實際學魔法的日子都不到兩個月。」
列斯塔約是去年開始試著與元素共鳴,達到視靈後恰巧碰到希爾達的考核。被帶著到智慧之城待了一段時間。後又碰到道格拉斯的固定考察,又被帶到拉維克托里亞。進度被耽擱將近一年時間沒啥進展。
後來,風鈞璨超英趕美地用半天功夫追上列斯塔的進度,倆人幾乎同時開始學得魔法。
「若不是階卡著,黎黎可以直接跳級魔導士。」羅威用指節敲了敲一旁的精裝書。精美的字體寫著『高級魔陣學』,大大地燙金在封面上。「這一本,他已經懂一半。」
「呃,導師大人。他的實戰預判與對戰能過關嗎?」道格拉斯一聽風鈞璨能跳級,還一跳五級都傻眼了,「我也才教會他屬性箭矢,元素理論相剋我一點也沒講過。」
「他說他看過你的書。」羅威將碎髮塞到耳後,繼續說道:「對打無虞,肯定能過。」
「這……太誇張了。」道格拉斯張了張嘴。那個同時,後山發出誇張的炸裂聲。一票飛鳥走獸自林間倉皇竄出,引走了道格拉斯的目光。羅威跟著來到自家徒弟身旁,指著那群奔走的野獸:「他跟列斯塔每天都會抄幾條高等咒文到後山亂丟,這情景已經見怪不怪。」
「還好凡克立姆鎮不靠狩獵為生,否則肯定要被居民投訴的。」羅威想講的話都說完,轉身離開。只留下站在窗邊看著後山炸出五顏六色火光的道格拉斯。
導師大人看著後山各種爆炸,表情非常錯愕。
啟程的日子最後定在兩天後。艾諾絲兒接了任務預計那日出發,羅威與艾絲緹約好在法師之都德布雷碰頭。他們在德布雷的落腳處艾絲緹會先到一步作簡單的整理。希爾達趁這個機會,決定也帶列斯塔回智慧之都市的賢者之城一趟。
列斯塔興致勃勃地收拾行李,隨身衣物之類的東西抓了就往儲物空間扔。相較之下,仔細將衣服一件件疊好裝進背包中,最後再將背包收入儲物空間的風鈞璨打包得比較細緻。
「出門怎麼可以只拿衣服?」列斯塔到風鈞璨櫃子前挑了他慣用的盥洗用品,「這要拿。」他將水杯牙膏什麼的扔給女娃兒,「這也要。」他又拿了一旁的瓶瓶罐罐。「還要拿你的梳子或者陪睡的娃娃。」列斯塔將梳子遞給風鈞璨,大搖大擺地爬上某蘿莉的床。
「娃娃呢?」男孩翻了半天的床鋪什麼也沒翻到,認真地問道。「沒帶可是會睡不著的哦!」
「沒那種東西。」風鈞璨眼角抽了抽。列斯塔幾乎把他整個房裡的東西都帶了,他只是去考個法師學徒資格,又不是要離家出走!
「出門一趟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希爾達大人說過,多帶點不會有錯。」列斯塔說得理直氣壯。
風鈞璨還是很久以後才曉得,列斯塔這話說得太有道理、太歪打正著了。他這趟出門還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大清早的艾諾絲兒便與克雷爾離開法師高塔,風鈞璨與列斯塔睡到平日的起床時間才起來。羅威與道格拉斯已經在客廳等著兩個孩子起床。希爾達則在廚房裡忙碌著準備自己與列斯塔的午餐便當。
風鈞璨揉著眼睛點點頭,最後對羅威打了個頗大的呵欠。
昨晚列斯塔在他房裡待到很晚,他在那邊收拾行李,小男孩在旁邊亂。倆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很多,還約了回來後要去後山看他們前幾天一塊種下的樹苗長得好不好。準備睡覺時天都要亮了,他平常可沒這麼晚睡覺、生理時鐘又在差不多的時間起床。
風鈞璨又打了一個呵欠。
列斯塔也沒好到哪裡去,走進廚房時他眼睛還是閉著的。
德布雷是王國最大的法師聚集地。除了零星的房屋外,整個城市最多的是規格類似的法師高塔。是放眼望去最高的建築就是聯合高塔,也就是所謂的法師公會。路上的人來人往非常熱鬧,多半的人都穿著類似的服裝,也都披著顏色不一的袍子或者披肩。
「艾絲緹大人!」踏出傳送陣同時,風鈞璨已經看見在那操作傳送開關的艾絲緹。女娃兒大聲打招呼。
「導師大人交代要給妳的。」羅威比風鈞璨早些走出傳送陣,從儲物空間裡拿出艾諾絲兒託給他的東西遞給眼前女子。
她看了眼盒裡的東西便點頭收起,「回頭我再謝導師大人。」
「是什麼東西?」羅威好奇地問。
「應該是某種元素增幅器,實際使用才知道效果。」
「真好,導師大人都只買這種小玩意給妳!」羅威嘟起嘴,只差沒大喊大鬧艾諾絲兒偏心。
「別鬧了,你們三人的屋子我都簡單整理過。先去安置行李吧。」對羅威的抗議不為所動,她將目光轉向後頭的一大一小:「黎安卓房間就挑在涅爾對面。你們先上去吧。」
「是,艾絲緹大人。」道格拉斯點點頭,牽起風鈞璨的手便往樓梯方向走。
傳送陣的出口設置在三樓的位置,一二樓則是日常起居室。包括大廳、廚房等等。再往上則是一幅幅油畫。自他們這個脈絡的第一位法師開始,每名成員穿著正式服裝的畫像依著順序一路往上排去。
「等你長大些,導師大人再帶你去畫肖像畫。」男人牽著他的手拾級上樓,每經過一幅肖像便與風鈞璨說了幾個關於那位大人的軼事。羅威與艾絲緹的肖像被繪在同一幅圖內,看得出那時他倆年紀不大。
那時的羅威笑得不如現在內斂,金色的辮子用深色絲帶束在後腦勺上。艾絲緹到沒什麼變化,依舊是自然的抿起嘴微笑,倒是髮型與現在有些不同。若說現在是簡潔幹練的模樣,那麼畫像裡的她便帶著濃濃的浪漫氣質。
再往後是道格拉斯的畫像,藍色短髮的少年舉著狼牙棒。沒錯,是狼牙棒。
雖然穿著非常正式,也很帥氣好看。但他的導師大人手裡捏著狼牙棒!
「導師大人,是狼牙棒耶……」風鈞璨決定說點什麼,最後卻給了非常拙的發言。
道格拉斯扒了扒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導師大人是有點想換圖,但艾諾絲兒大人不准。說這樣違反規矩。」
道格拉斯在畫這圖時肯定中二病發作。人在年輕的時候真是處處作死處處黑歷史。雖然現在的他的確還是以狼牙棒作為武器,但過了幾時幾百幾千年後,這些被妥善保存的肖像還在這兒掛著。那時對他的追憶卻只剩下寥寥幾句軼聞,怎麼想都覺得這是個重度自黑的節奏。
風鈞璨在心底點點頭。
「導師大人,我一定會畫張正常的圖。」血淋淋的例子就在自己眼前,風鈞璨的覺悟強烈。
「導師大人還勸過我不要的。」
不是錯覺,風鈞璨看見自家導師大人眼神死了。
他八成強烈反抗過羅威的善意提醒,所以現在才會這麼後悔。
風鈞璨暗暗猜想。
艾絲緹劃給風鈞璨的房間不是空房,看來是許久沒住人的樣子不錯,屋裡的擺設卻不像隨手安置的裝飾品,更像是某人的收藏。他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布質裝飾品把玩。觸感非常平滑,摸起來比起布料更像皮革。
風鈞璨躺在床上打量手裡的有趣小玩意,透著光,他看見意外的東西。毫無花紋的布質裝飾品一旦透光便會出現紋路,或許對同住在這棟高塔的法師而言是紋路,風鈞璨卻覺得自己的胸口一緊。
「方非。」他念出紋路所組成的文字,「方非?」再復述一次,意識到這大概是人名的小妮子跳了起來。這個世界的文字比起中文字更像英文或日文一些,圖樣則崇尚自然的紋路或者花草鳥獸。方非兩字絕不是什麼花紋湊巧拼湊的紋路,而是文字。風鈞璨緊張地捉著手裡的布質飾品衝進道格拉斯房裡,沒頭沒腦地問道:「導師大人,請問這是誰的東西?」
道格拉斯奇怪地看著風鈞璨,「應該是本來就在房間裡的東西吧?」
「怎麼了?你認得這個?」道格拉斯好奇地問道。
風鈞璨用力地點頭:「我想見見那位大人!」
「呃,可空置下的房間都是主人生命水晶已經破裂的屋子……」道格拉斯揉了眉心,「我記得有紀錄來著,我們去圖書室看看。」
道格拉斯牽著風鈞璨出房門便在樓梯口碰見羅威,他朝來人招了招手。與往常的打扮不同,他難得扣上鑲著身分石的墜鍊,頭髮也規矩地紮在身後。身上更若有似無地飄著一股誘人的香氣。
「你倆去哪走走?」羅威揉了揉風鈞璨的腦袋。
「導師大人,黎安卓在問這是誰的東西。我打算帶她去圖書室登記生命水晶,也可再查他那房間本來屬於哪位大人。」
羅威挑起一邊眉,「我看看?」
風鈞璨緊張地將手裡的東西交了出去。羅威看了一眼便有答案,他的神情僵了一下。「是芳菲莉雅大人的東西。」
「芳菲莉雅大人是導師大人的導師大人,是從異世界撕裂虛空過來的。」
風鈞璨囧了一下。
幹,早知道我也說我是從異世界撕裂虛空過來的……裝什麼失憶蘿莉。他在心中暗暗捶地,恨自己幹嘛不誠實一點。
「撕裂虛空?」話說回來,風鈞璨他還是不太明白撕裂虛空是什麼梗。他可是考試考到一半被強搶穿越的民女。
「簡單的說,有生物存在的世界不只一個,世界與世界間由法則隔開。平時互不干擾。另外,元素魔法有六個大類:分別是地、水、火、風、光、空間這六種。空間又稱為法則的籌碼,精通空間魔法的人可以利用這個在不同的世界裡穿梭來回。」道格拉斯開口解釋道。
「或許芳菲莉雅大人找到回家的路了。」羅威朝著樓梯往下的方向望。第三張圖便是芳菲莉雅的肖像畫。
風鈞璨卻不由自主地想起初來乍到那時母神對自己說的話:「這裡是現實,你本屬於這個世界,既然被法則拉扯回來,那就別想著回到原本的地方。你是回不去的,那個世界之中與你有關的記憶都會被抹除;即使向法則許願要回去,你也是回到一個沒人記得你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待了這麼久,即使找到回去的路,也是回到一個沒人記得你的世界。或者,回到一個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的世界。
想到這裡,風鈞璨突然感同身受地難過了起來。
艾絲緹在打掃圖書室,其實是御風將散書排正並拂掉書架上的灰塵。她站在入口不遠,靜靜拿著魔杖指點位置。遠看還有點像在指揮群書。
「艾絲緹大人!」搶在道格拉斯與風鈞璨前開口的是羅威,毫不意外地獲得白眼一顆。
「你不是要上街找淑女嗎?」艾絲緹話音平板,臉上更是面無表情。
「是幫小涅爾找師娘啦!」羅威這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道格拉斯臉都紅了。
「那就是了,讓一邊去。」艾絲緹朝羅威揮揮了魔杖,男人被風的力量推到門外去。
「艾絲緹大人,我們要製作生命水晶。」道格拉斯看來有點緊張,是怕自己也受到跟導師大人一樣的待遇。
對比道格拉斯,艾絲緹態度相當柔和。她御風將擱置材料的抽屜拉開,指了東西所在的方向就不理了。被捲出去的羅威一臉不平衡地走向自家徒弟與小蘿莉。
將抽屜裡的東西挪出來,幾樣材料被整齊地收在水晶盒中。道格拉斯拿了第一個盒子解釋道:「這是高等精靈褪去的羽翼上的鱗粉,取出兩絲拉後與一絲拉的血液混合。」語畢,道格拉斯起身去拿較遠的兩個盒子,繼續道:「這分別是乾燥的生命樹葉跟巨蟒蜥的尾巴,分別取一片葉子與半條尾巴出來,用尾巴沾取剛才鱗粉與鮮血在葉子上繪製魔方陣。完成後注入魔力。」道格拉斯拿著乾燥的尾巴,細細地在生命樹葉上頭繪製魔陣。
風鈞璨有樣學樣地拿著冰錐往自己手上割,羅威還沒來的及阻止妮子自殘,他已經捉著狂噴血的手在地上縮成一團。
「涅爾!分明有取血針你沒是用冰錐幹嘛!」羅威翻出藥品替風鈞璨包紮,一邊瞪了道格拉斯一眼。
艾絲緹站在羅威後頭,冷冷地道:「當時我也對你說過一樣呢話呢羅威。」
不知道為什麼,風鈞璨雖痛得冷汗狂流卻還有空檔覺得站在羅威後頭的艾絲緹非常巨大。
「是、是這樣嗎?哈哈哈!」
「是的導師大人。」道格拉斯倒是真忘了有取血針這回事,他這才第二次作生命水晶。
宅男餡英勇地掛了自己三根手指,後頭什麼繪製魔陣、將魔方陣導入水晶之類的全都做不到。只能在一旁乾瞪眼地看著道格拉斯與羅威一人替他作一顆生命水晶出來。
「看起來好好玩啊人家也想做--」捧著右手的右撇子在一旁嗷嗷叫著。
「等你手復原後又有來德布雷再作吧。」道格拉斯嘆了口氣,拿著風鈞璨的生命水晶走到法師高塔的模型前。將手裡的東西放進風鈞璨房間的位置。「完成。」
羅威則將自己作的那顆水晶收進儲物空間裡,「回去後這顆交給導師大人保管。」他這麼說道。
艾諾絲兒手上有一份備份的生命水晶,從羅威、艾絲緹開始她都會多製作一顆留在自己身邊,就連希爾達與列斯塔的部分,她都曾取過他倆的血替他們製作。
到了風鈞璨,羅威自然不會厚此薄彼。
「現在時間還早,我們現在就去登記考核吧。」道格拉斯瞥了眼時鐘,離晚飯時間還有一陣子。
「現在就要考嗎?」風鈞璨有些緊張。
「登記後還要排隊呢,不會現在就考。」道格拉斯牽起風鈞璨的手,回答道:「況且考官只有一位。」
「哦。」風鈞璨沒聽懂考官只有一位的意思,還以為跟他考試時監考人只有一位是一樣的意思。
「艾絲緹,那我就不出去找美麗的淑女了。我與涅爾跟黎黎去趟聯合高塔。」
「你愛去哪就去哪別跟我報備。」艾絲緹低頭看著風鈞璨搞的那一地血汙,正煩惱該怎麼清理。
「我再帶晚飯回來,吃辣好嗎?」羅威刻意問著不喜辣的人。
「羅威奧列塔!」
「開玩笑的啦!」
有鑑於風鈞璨本來人是那種長相比標準再高一些,身高剛過及格門檻,萬年運動衫打扮的普通男大生。雖有幾個愛慕者,他卻從沒享受過旁人的注目禮。
他本以為自己一輩子與這種現充情境無緣,穿越後卻紮實的被各年齡層女子注目一輪。
羅威走在路上到處放電,活像少女漫畫男主角再現。道格拉斯雖相對低調很多,層與他組隊完成任務那些形形色色的隊友碰到他時也會特別打聲招呼。
目光有點刺但風鈞璨心底非常爽。左有羅威右是道格拉斯的風鈞璨小模樣澎派著。
遠遠便能見到聯合高塔大門,站在門口的女子有著一頭燦亮的綠髮,襯著白皙的肌膚與那雙墨綠色的眸子有種前衛的美感。風鈞璨的目光一撞上那女子便挪不開了,要不是道格拉斯與羅威牽著,或許他已經衝到女子面前。
有股衝動扯著他,想一親芳澤。
「黎黎,我的手被你拉得痛了。」羅威的嗓音自耳畔傳來,奔向女子的衝動頓時冷卻不少。風鈞璨的目光卻還是被牢牢抓住。
「嗨,伊芙琳。」道格拉斯與她招手,「請妳暫時停止將魔力導入魔方陣!」
「呀!羅威大人!」伊芙琳平淡地與道格拉斯打招呼,倒是熱情同羅威招手。
「麻煩妳了,美麗的淑女。」羅威的話語落下,風鈞璨突然不這麼想往伊芙琳方向衝去。
「羅威大人,您好久沒回聯合高塔了呢!」伊芙琳親密地抱著羅威的左臂,甜膩的嗓音與雀躍的模樣像個撒嬌小女孩兒。
「畢竟是獵犬的身分,還是得以王國警備隊任務為重呢。」羅威拍了拍伊芙琳的手臂,接過她遞來的登記卡。「這是黎安卓,涅爾的徒弟。」
道格拉斯接過登記卡,與風鈞璨示範如何烙印自己的魔力在那張紙卡上頭。風鈞璨試了兩次終於成功在卡面上灌入自己的魔力。才想自己失敗兩次是不是有點雷,那頭的伊芙琳已經放開羅威手臂衝到風鈞璨面前。
「你試了幾次?」她問道,面露謹慎。
風鈞璨一溜煙逃到道格拉斯身後,很有被嚇到的味道。小心地答道:「兩次。」
「道格拉斯你的徒弟姿質怎麼這麼好啊?去哪找來的能不能透露一下?我家老頭子老說我早大魔導士還不找徒弟,是想毀掉我們這派。有點煩。可是那些素質平常的孩子我又不想收……」
「誰讓妳明明是大魔導士卻還要守在這邊當門房小姐。」
道格拉斯不客氣的說道。
伊芙琳給他的回覆是五組四十把冰錐,兇狠地全往男人臉上砸。「你管我!」她橫眉豎目的模樣與剛才蹭著羅威小鳥依人的樣子判若兩人。
羅威笑著將道格拉斯推進聯合高塔大門,一旁風鈞璨屁顛顛跟著走了進去。他還是第一次見道格拉斯這麼損,帶著好奇的目光掃在道格拉斯臉上,他像知道風鈞璨在想什麼似的回道:「我與伊芙琳同一階的法師。」